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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夜曲如流苏
--  发布时间:2010-10-11 17:42:03
--  北方之北来领帖吧
久久69届风云《美人心计》第三轮不离不弃贴杀李美人【杀】  图片点击可在新窗口打开查看 Post By:2010-7-2 20: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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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哨子不在,可自行注册代号补帖,青花瓷。

 


 

静夜响起第一声闷雷。
山脊呜咽,黑云象被鞭子抽赶的狼群,挤压出一片亮白的阴郁。
没有人看到喧嚣过后的寂寞。我和凉下来的半壶烧酒,三尺玄冰。

酒是从镇子里一家喜宴上带回的。我不知道自己居然也会在黄昏走进那喜乐喧天,满是人间烟火的厅堂之中。那些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男人和女人们,他们神采各异,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笑容,似乎这一日真是皆大欢喜。
只有我知道,他们的快乐是短暂的,或者,快乐本身根本不属于他们自己。
我在厅堂的拐角自顾喝酒。间或有人东倒西歪过来相敬,我都一语不发一杯见底。酒是火辣辣的,自喉头溜下,带着一路烧灼,滑进胃里时,就变得冰冷冷的。
我想努力去攥住什么。可这些人间烟火温暖不了我的身体,我夹在他们之间,越是燃烧,越是寒凉。

我从来不知道什么事情是快乐的,什么事情能让人忧伤。当寒锋划出一道闪电劈开黑夜时,我看到的只有短暂的惊恐,凝结在渐渐松弛的瞳孔中。惊恐与怯懦,才是人的本性。
而我的本性又在哪里?

像是受伤的豹子贴近冰凉的月,像离弦之箭贯穿的黑暗。我的孤独是与生俱来的本性,在一次又一次的生生死死之后,孤独象夜幕撕开的黑色的空洞,被无限放大。
而我心甘情愿掉进空洞之中,渺小的,象一颗尘埃。

又一片闷雷在脚下滚滚而过。大地恢复骚动后的沉寂。
象你突然停下来的脚步。
我始终不能明白,究竟是什么,让你感到不安和不能满足。

接受命令,杀人,回到驻地,等待;再接受命令,再杀人,再回到驻地——如果,我还活着。
这是我生存着的全部意义。只有紧紧握住手中的剑,我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是鲜活的。
而孤独也是美好的。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孤独来的恰到好处。那些扑朔迷离的黑暗从不掩饰人的渴求。
忽略所有言语,你在,这世界就在。

没有什么不能满足。生命要多虚无有多虚无。我愿隐匿于这片虚无之中,一直走在你的身后,每一步都覆上你的脚印。
这么多年了,我用虚无填充虚无。在有鸟声的清晨,在光线灼灼的午后,在流星瞬间擦亮天际的暗夜。在没有仇恨的狩猎之后,象一匹温顺的羔羊,任你宰割;象潮汐过后裸露的砂岩,露出生命的底色。

然而这一切都不是你所需要的。
你厌倦永无止境的黑暗,厌倦被黑暗一次次扩充的孤独,甚至厌倦了,我是一匹无声无息的影子。
世界多么狭小,当你只看到自己和自己的影子,我们便走到了尽头。

退缩和逃离不是我的本意。可还有什么,能比你的不安更让我绝望?
鸟声远离这片森林,太阳收起最后一缕光芒,流星坠落下来,不过是一颗笨重的石头。
你走了,闷雷依旧响在耳边,匍匐在脚下,它们如此不甘寂寞。只是,从未有一滴雨,真正落下来。堆砌在我心头的那些坚而干枯的草,还将冰凉而疯狂地等待火种。

就象我一直在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或许就在明天。
结局还将继续上演。我赖以生存的夜晚,一路狂奔,在某一个岔路口忽然瘫软下来,扑到在漫无天际的黑暗里。我终将而必将,躺在这片温热的土地上,一阵风吹过,把我带进沙沙的雨声里。除了那些深入骨髓的孤独,陪伴我的,还有半壶凉下来的烧酒,三尺玄冰。


--  作者:夜曲如流苏
--  发布时间:2010-10-11 17:4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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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无比美好。

月光从高耸入云的枝桠间泼洒下来,把洞前那一片湖水照的银亮银亮,湛蓝湛蓝。我就躺在那一片月光里,随着水波的浮动,贪婪地吸允着每一缕光线。身后则是巨大的被虬枝铁干层层包裹着的岩洞。

那是我们的栖身之所,终日阴暗潮湿。四面山峦环抱,千百年生成的植被因不见光线而色泽暗淡,面目铮铮。唯有百米之遥的一池湖水,天然浑成,清可见底,透如明镜。

这里山势险峻,山上苍松密林几乎把所有的光线遮蔽住,只是月圆之夜,仍有大片洁净月光自上而下覆在湖水之上。

每每这样的夜晚,我便不忍睡去。

在这美好的月光湖里,我可以洗去所有负累和尘埃。而下一个月圆之夜,或许我将再也与她无缘。

我们所居住的洞穴有个非常奇怪的名字:陌上花开。花主亦有个非常奇怪的名字:水盼兰晴。

不可想象,以杀人为营生的人,如何叫得起这些匪夷所思的名字。

我甚至从未见过他的样子。

据说当年的水盼兰晴曾是个武学奇才,青年才俊,一代盟主。后遭群雄夹击,坠入万丈深渊;又传为绝色美女,善使花毒。无门无派,专取薄性男子性命。却因用毒不慎,毁了容貌,隐居深山。种种传言均是外界所闻,包括我们四大杀手在内的所有人,都不可能真正知晓他的前生今生。

其实知与不知又有何妨?我连自己都看不清楚,又怎么可能知晓花主呢?

我只知道每个月圆之夜后,我要离开陌上花开,独自一人去完成他交给我的任务。

走出陌上花开,我可以是翩翩浊世佳公子,可以是耳聋眼斜的七旬老叟,也可以是未通世事的垂髫小儿……

哪一个我都与我无关。尽管我厌烦那些让我陌生的面孔。

花主善易容,每一个杀手都有不同的面孔,各自的代号。我们不知对方从何处来,哪一天会在这个世界消失不见。即便是集体行动,花主也不会让我们互相知晓对方的底细。他要的我们,只是一个个杀人工具。

而我的武器也每次均有不同。或是苍虬之间一截灰桠,或是湖水之上一片浮萍,亦或融雪为水、化水为冰,也可以是梅园落红、枝头新绿。

那些生命是脆弱的,一件没有生命之源的物什,足以让它戛然而止。

湖水中,我再一次深深地呼吸,这个月圆之夜,我将吸入只属于这个夜晚的,无尘的月色,泥土的气息。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我喜欢我的代号。来无牵挂,去,亦无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