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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园长FY
--  发布时间:2012-2-14 23:17:11
--  [原创]《出逃》也名《格林童话》——没写完,先搁在这里前半部分

出逃

 

1

我又一次将自己置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这不是我想要的。

其实一切都似乎还没开始,便已经象一堆过期的海报,露出发黄的迹象。

而这一年,恰好草木复苏,春满大地。

 

这一年冬天,天很冷,南方下雪,北方罕见,冬天过去了一大半竟然没下过一场雪。

我是逃难的,我把自己想象成一个逃难者,事实上,我真的在逃难。

有一段时间,我怀疑自己患了强迫症,在深夜里像放幻灯片一样,重复同一个画面。

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以为我通透得象一个玻璃瓶子,我看别人也象看一个玻璃瓶子。

而两个曾经被我当做玻璃瓶子的人,此时,模糊的一塌糊涂。

 

我逃开那个繁华的城市,却没有勇气隐居起来。

但我选择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体验一下出走的感觉。

到底哪里出错了,还是一直是我在错误着一些东西而不自知。

我想起林,他在给我的E-mail里说,现在北方虽然寒冷,但有南方看不到的冬景,什么时候厌倦了南方的潮湿,就来北方体验一下北风凛冽吧。

 

林来自网络,相识四年,未曾谋面。

但我们在QQ聊天时,却象老朋友一样熟稔。北京师范大学的高材生,竟然选择回家乡的小镇教书。我玩笑说,一定是感情受到重创了。

林的声音,成熟厚重,淡淡的北方气息。

第一次给他打电话,手机上早有的号码,却从未触碰过。

一切象早就编排好的情景剧,我们不是熟悉的陌生人,而是陌生的熟悉人。

我知道,有时出行其实是一件很放松的事。我提着行李,对南方说再见。

三十六个小时的路程,漫长得象这个冬天。

 

我蜷在窄小的顶铺,一直昏睡。中间吃了一包泡面,半包饼干。

这是一个可以独立思考的空间,我想我可能不适合恋爱,对于很多东西我无法掌控在自己的手心里。虽然,我曾以为自己是个聪明的女人。

豁达有时是被逼出来的。

当这个结论跳出脑海时,我的右眼皮狠狠的跳了一下。

 

火车不断停下来,又开走。

一个个站台,象擦肩而过的情侣,等待分别。

我还是很想念伊凡方格子衬衣上的味道,暖暖的,很温柔。

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北京爱情故事》里的林夏,固执得有点无奈。

可我喜欢林夏,象喜欢我自己一样的喜欢。

有时候,我们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遇到喜欢的便拼命想靠近,到最后,用酒精都麻痹不了神经般的痛,流窜,啃噬直至麻木。

可是,伊凡,我想自救。

 

2

走下火车的那一瞬间,我在陌生的站台,享受到了北方的寒冷。

那种刺骨是我从未体验的,我缩紧脖子,四周都是匆匆忙忙行走的人。

现在是下午四点,到林那个小镇还需要几个小时的长途客车。

真的没有雪,地上干燥的能吹起灰尘,偶尔有一片枯黄的叶子打着旋从脚边吹过。

这一切,从未出现在我的梦境中。我不知道为什么对北方没有任何想象,在我的记忆里,我只在电视里看到过,漫天大雪和堆积着积雪的马路。

 

我的世界,简单的就像小时候珍爱的那本漫画书,除了那些黑白的线条,再也没有其他颜色。

就像我和伊凡,我以为我有了伊凡,我们就可以守着过一辈子。

而眼前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群,陌生的空气,我突然感觉,出来透透气是对的。

林打来电话说,穿蓝色羽绒服的女孩,请回头看向你的左前方。

 

林高高大大,皮肤微黑。典型的北方男人。

我说,嗨。

回小镇的路上,他问我住他的小公寓还是宾馆。

我说当然住小公寓。

这是一个没有悬念的开始,林注定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伊凡,我可以毫无防备接近的男人。因为,四年,我可以了解一个人。

 

林在厨房冲我喊,格子,你吃鸡蛋面还是清汤面?

清汤面。我环顾四周,整洁有序,不象一个单身男人的公寓。我的那间猪窝,经常堆满我的鞋子衣服和零食。

格子,小说还写吗?林又喊了一声。

写,只是不知道该怎样结尾了。我懒懒的靠在沙发上,思想游离。

 

我一直想把自己和伊凡的故事写成一本小说,我幸福的以为伊凡是上帝给我的礼物,才会使我这么快乐这么充实。

可他和乔牵手走过天桥的那个镜头,无数次回放在我的脑子里。

为什么是乔,换做任何别的女人,我都不会这么惊讶,可乔是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当我带她出现在伊凡面前时,她是那样谦卑。

 

我想起我和伊凡牵手穿过那个立交桥洞,看着坐在地上弹着吉他唱歌的年轻人。

所有的事都不是永恒的。一刹那,我颠覆了以前的很多信念。

林端着热气腾腾的面出来,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趁热吃,这么冷的天还适应吗?他坐在我对面,看着我。

还行,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冷。有时,是自己给自己设置了障碍。我低下头吃面,眼镜上一片热气。我抬起头,看不清林的样子。

 

我不知道一个人跑这么远,和一个年轻男子这样相对而坐,是不是错了。

可我无处可去,我是逃难的,我的心承受着巨大的伤痛,面露微笑。

午夜十二点,林终于睡去,客厅里有均匀的呼吸声。

我望着天花板发呆,新换的被罩上嗅到淡淡的茉莉香味。

 

3

我执意一个人出去走走,林不放心的看着我说,记得回来的路。

回哪里的路?没有路可走了,进一步万丈深渊,退一步却不是海阔天空。

我想找一个机会,和林谈一些话题,比如他为什么回到这个小镇,比如他的生命中是否一直记忆着一个女子。

或许,我只是想借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不清楚怎么能甩开那些阴影。

 

林买了蜡烛,他说,在家里吃一顿烛光晚餐吧,出去怕你冷。

看着林宽厚的身影,我有一时的困惑,林是我的救世主吗?第一次见面的男子,有着温和的脸和温和眸子。

我要求林说说自己的故事,我说,认识你这么多年,似乎我们从未深谈过这些。每次一触到这个话题,你好像都回避了。

林喝了一口酒说,出什么事了?

 

很老套的故事,一个男人劈腿了,而那个女人,是格子的朋友。我喝掉杯子的酒,用一句话概括完。

林看着我微笑,他的眼睛再一次柔和起来。

准备怎么办?能恢复吗?林陪着我喝完一杯酒,很平静的问。

应该能吧,恢复需要一段时间。我看向林,你知道吗,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伊凡依然没有消息,他可能已经完全遗忘了我,那个象刺猬一样的孩子。

伊凡说,我累了,你能不能别经常竖起你的刺,做一个温柔的女人。

我不能吗?我记得我的血液里流淌着女人的血。

我的温柔呢,为什么我觉得我温柔的时候,伊凡不觉得。

林把毛巾递过来,说,别喝了,去休息吧。

 

我继续喝酒,我说,我没醉,我记得沈冰说过一句话:能用钱买走的留也留不下。我想改一下,能被抢走的,肯定不是自己的。干杯,林,我没醉,我记起很多东西,也可以忘记它们。

林伸出手,停顿了一下,还是把手落在了我的头顶上。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很豪迈的对我说,真能这么想,那就再干一杯。

我的脚边一堆纸巾,我不承认我哭了。

林站起来走到我身边,他把手依然放在我头上说,格子,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从来没象现在这样哭得声嘶力竭,好像储存的眼泪就等在林的面前倒出来。

哭到最后,我已经声音沙哑。即使我压抑了再压抑,我还是听到了自己悲痛的声音。

林一言不发,他站在那里,象一棵树。

我好了。我扔下最后一块纸巾,哭声戛然而止。

 

悲伤就是这样突然,时常让一个人处于混沌状态,继而依赖而后抛弃。

我从南方来到北方,做了一次很痛彻的发泄。

我写诗,写很多故事,我过着自以为幸福的生活,直到梦自己碎掉。

我准备尘封起发霉的爱情,让它在见不得阳光的箱子里,继续发霉,直到完全烂掉。
--  作者:园长FY
--  发布时间:2012-2-14 23: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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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继续完成这篇文字。
--  作者:邵华阳FY
--  发布时间:2012-2-15 10:2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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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节有点像失恋三十三天,语言却是一贯的节制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