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快要结束的时候,隐约听到床旁手机短信音,划破沉寂,那声音,静夜里,应是分明。这般分明中,已把先前的梦丢去一旁找不着北,人却在半梦半醒中了。
——继续睡,只是梦。
一边告诫自己不醒。醒来,就是落空,是虚无,是熟睡从中途被截断的惆怅。
——还是看看吧,万一?
一边,于犹犹豫豫期期艾艾中醒转。伸手到床头柜摸来手机,推开滑板,屏幕在暗夜里,闪着幽幽的光,静默,不语。尚未完全睁开的眼,还是被那光晃了一下。
是两三点钟的光景。笑笑。明知是梦呢。
可有人梦中醒转?
因为一个梦,想起一个人。
那个人,遥远如隔世,以为记忆已删除,回想中,他的样子模糊不清,他的声音已然陌生,他的笑容?他有没有对过你笑……平素里,你怎么想都想不起他这个人来,何况他和你有过的那些相遇和经过,那些不着痕迹的关注?却由着这个梦,清新如眼前。
时光倒流了回去。过电影一般,演示一遍。想起他的好,想起他的刁难,想起他给予的点滴温暖,想起他冲你使的种种恶作剧。这些,在不经意间就丢失了,一点知觉都没有。既无法预见,也无处失落。
想起一个人,因为一个梦。
于夜里,于两三点钟的光景。
如若有,是你吗?
可有人辗转不眠?
因为想念,难以入睡。
或许,那是个亲密无间的人。春暖花开时对你说,冬天的时候他会过来,来和你在一起,牵着手逛遍大街小巷,多么想熟悉你生活的这个小城,你工作居住的地方,你爱吃的小吃,你喜欢的那条沿河路……
那条路,夏天柳树成荫,即便冬天也不秃败,仍然垂着绿枝条随风摇摆;有紫薇花,冬天他来看到的,会是苍老突兀的枝干,可是你想着要如何正经的告诉他,它们开着红的紫的粉白的小细花儿,曾怎样的锦簇热闹,繁茂招摇了一整个夏天。这里的冬季不下雪,来,你们渡一个不堆雪人不戴小红帽的圣诞节。
难以入睡,因为想念。
于夜里,于两三点钟的光景。
如若有,是你吗?
又或没有缘由的,你就是于凌晨两三点钟光景醒来了。
你可能翻一个身,喃喃几句,又飞快进入睡乡。也可能,你醒来后倍感清醒,睁开了眼,开始想一些事,一些人,你人生中的一些片段。
有没有可能,忽然就想起一个人来呢?
或许,那是个很久没有音讯的人。没有暧昧的关系,也不密切联系,来或者去,相互都自由散漫,未必有招呼和客套。碰着了,也有言谈甚欢,小坐片刻,又或还有看法一致的默契和标榜;更多时候,你们意见分歧,争执辩论,急火攻心时来一句“话不投机半句多”,一拍两散。很多天不见,不会想起。很长时间不见,某时,突然想到他一下,咦,这人最近干嘛了?没有更多计较,然后,又是很久很久。
很久的很久了,这个人还是没有出现。偶尔一个醒转的夜里,你想起来这回事。
于凌晨两三点钟的光景,忽然想起一个人。
如若有,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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