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和他的伙伴们
八月流火天,又正直午间,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柏油马路被晒得滋滋冒烟。透过蒸腾的烟气望去,远处的楼房仿佛飘摇起来。老马晃了晃空了的塑料桶,又望了望路边冷饮小店,咽了口唾沫,用力把三轮车蹬到附近一个工厂,给门卫说了不少的好话才进去门,美美的灌了一肚子自来水,又把塑料桶装满,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由于喝得太多,每走一步,水就在肚子里哐哐地晃响着。老马抬头看看被晒地打蔫的柳叶,几棵白杨树翻转了叶子,白花花的刺眼。老马40拐弯,到了人生最苦难得时候,上有老,下有小,老的已经不能担,小的还不能挑,一家人的生活重担就落在了老马一人肩上。本来老马有个不错的工作,在本市一家经营不错的化工厂上班,莫名其妙一夜之间下岗,政府补给了两万所有款项后,再也没有生活来源,两个女儿上大学,一个小儿子读高中,两万块钱还不一年就折腾的精光,于是老马便买了辆人力三轮,干起了拉客的营生。
“见鬼天,热死人了!”老马嘟囔了一句,撩起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汗,赔笑着给门卫道了声谢,蹬起三轮车向汽车站赶去。汽车站是他们三轮帮的聚集地,老马赶到的时候,看到几十辆三轮都在马路边晒着太阳,车主们三三两两的蹲在树荫下打着扑克。“老马,生意不错啊,这么久才回来。”喊他的是台阶,台阶是他们给李四法起的外号,年青时候骑摩托车摔断了腿,落下一脚长一脚短的残疾,走起路来一脚深一脚浅。台阶在三轮帮里是另类,他蹬车不是为钱,纯粹是为了找点事不叫自己闲死,人快30了,还没结婚,条件差的他不要,条件好的不要他,这几年城市扩展,家里的地都征没了,房子被国家收购,赔偿了500多万,这小字就把钱存进银行吃利息,自己买了个三轮车来这里和他们混日子,照他的话说,在家里呆着怕发霉。“还生意好呢,又碰上撅了。”老马哭丧着脸回了一句。顿时,树下那伙打扑克的都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问了起来。问地内容无非是在哪里碰到的交警,被罚款多少。老马摆出领导的架势,两手平伸而出的制止大家:“我给你们说啊,最近可能要出新政策,为了美化城市,要取缔人力三轮,目前几条主要街道已经实行禁令。”这句话一出,几十人炸了锅,有骂娘的,有跺脚的,在这燥热的天气里听到这消息,无异像是火星嘣进了干柴,迅速的点燃了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