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6点10分,闹钟催命似的将我从睡梦中唤醒。草草地擦了一把脸,拉杆箱包、笔记本、MP3,几件换洗衣服,经年累月的东奔西跑,行李已然无需费神整理。
天气预报今日阴有雨,出得门来,屋外却是一片艳阳的景致。前两日最低气温5°C左右,一天的光景,攀升到20多°C,渭经四季,在这座钢筋水泥林立的都市,竟然一日分明。或许,世界变化太快,连同季节的嬗递,一并染上股市暴跌暴涨之疾,难以把脉。
晨霭裹着夜的呓语淡淡飘浮在楼群脚下,若有若无。街道依然静谧,道肩上稀疏的花卉努力透过厚重的粉尘承接一些阳光的奢侈。周末的城市时钟常常滞后于光影的脚步,午夜歇斯底里恩赐于晨光一份静谧、沉寂。并肩而行的,是为生存打拼的外来谋生者,一些在时光缝隙中拾取繁华滴漏的人们。
每类人群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和生活节奏。城市尚在灯红酒绿的疲乏中酣睡时,拓荒者已经用勤劳煲起一锅殷实的早点。炊烟袅袅,久违的场景,在晨曦的晶莹中唤醒城市的睡梦,阳光破晓的刹那,两种完全不同的都市生活节律形成一个交集:安宁祥和。生活无所谓灯红酒绿,无所谓矫情炫耀,充盈,安逸,或许才是生存的固有本质。
街的拐角是一家拉面馆,面积不大,约二十来平米,一对来自兰州的年轻夫妇经营着这个不显眼的狭窄空间。朴实的原乡生活,虽久处都市,依然保持着晚睡早起的勤劳习惯。天刚放亮,夫妻俩便早早地生起炉子,摊开面板忙活起来。第一碗面热腾腾出锅时,刚好是其他同样早起的人们可以忙里偷闲早餐的时间。或许是夫妻俩质朴憨厚的感染力,或许是拉面本身的物美价廉,不大的空间里总是坐满了行色匆匆的用餐者。环桌而坐,人们可以卸下伪装,抛却斯文,暂时忘掉生活的烦恼和尘世的喧嚣,尽情地砸吧着嘴吃面聊天。
偏爱于这种闹中取静无拘无束的用餐环境,日常的大部分早餐时间都是在这里渡过。陌生,熟悉,亲切,无需太多语言交流,距离便在一锅又一锅热乎乎的面汤前递进,直到不设防,无面具。
微笑着与忙碌的夫妻打着招呼,径直往车站走去。车站广场,弹丸之地却有着一个永恒的主题——来去匆匆,永不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