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猫,其实我的年龄并不大,可是这个院子里的人都爱称我是老猫。我并不在乎他们怎么称呼我,老猫就老猫吧,我无所谓。
我住在这院子里的食堂里,在我还没有多少记忆时,有人把我从我妈妈的身边抓走了。那人抓着我小小的身子,我很害怕一个劲地喊着妈妈,妈妈也大声地叫着我。可是,有什么用呢?那个人,还是抓走了我。他带着我转了好几次车,才来到现在这个地方。刚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时,我很害怕,也很冷。可现在,我既不害怕也不冷。当一只猫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时,也就只好顺应命运的安排了。命运安排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得离开我的妈妈,那么就离开吧。命运安排这个食堂就是我的家,那么我就在这里找吃找喝吧。命运安排这个院子就是我的世界,那么我就当它是我的全部吧。现在我已不太记得我开始呆过的那个家,我也不太记得我的妈妈。猫嘛,就是应该这样。到哪里,哪里就是家。只有适应能力最强的猫,才能活到最后活到最好。
这个院子里有很多被称做是人的东西,在我看来,他们都长的差不多,他们只有大小的分别。我把大的人称为大人,小的人称为小人。但也有例外。比如食堂里的炒菜的那个胖子,我习惯称他是菜人。还有每天给食堂送鱼的那一个,我习惯称他是鱼人。还有那个披着一头弹簧整天尖着嗓子叫的,我喜欢称她烦人。我给他们起一些特别的名字,并不是我喜欢他们,而是因为我见他们见的最多。
我整天忙忙碌碌又无所是事。我会算准鱼人送鱼的时间而悄悄埋伏在食堂的后门,等鱼人匆匆搬下鱼筐和菜人算帐时,我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叼走他鱼筐里的某条鱼。注意,我说的是大摇大摆而不是是偷偷摸摸。你知道,我们猫们做事总是喜欢光明磊落的。我叼的鱼当然不能太大,太大的鱼挺麻烦,这个你也知道。鱼太大了目标自然就会大,如果我叼着条大鱼到处跑,那个披着一头弹簧叫烦人的家伙就会跟在我的后面大喊大叫。还有一点,鱼太大了我得花力气去拖动,何况我也吃不了那么多。所以我一般是拣小一点的鱼叼走,然后找一个角落细细品味。这个食堂经常会有些肥头大脸的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说实话,我挺看不上他们。这些人还没有来的时候,烦人有时会先把菜一盘一盘端到某个房间的桌子上。这个时候当然是我下手的好机会,有什么好吃的,怎么能少了我的一份?我会趁烦人去端菜的机会跳上桌子,放开肚子大吃一顿。等烦人再来时,我已经把汤汤水水洒的满桌子都是。烦人这个时候肯定是放开声音大喊大叫,为了避免太多麻烦,我一般会二话不说跳下桌子扬长而去,留她一个人在那里大喊大叫。而烦人也总有办法大喊大叫之后,迅速把酒席重新弄得跟没有被我动过一样。那耳大脑肥的一群,也总会满脸流油的把我吃过的菜席一卷而空。看到他们我会冷笑,但是我什么也不屑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