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爱有天意
晨光从窗帘透了进来,乔在身畔沉睡,微蹙着眉,仿佛在梦中亦不曾安心。
有隐约细碎的鸟鸣,新的一天开始了,一切照旧。
感伤突如其来,眼泪一下就涌了上来。我不知道自己还要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时光真的被浪掷了太多,我和乔,都在渐渐老去,什么时候,我才可以等到云开雾散,好风长吟。
如果可以,我多希望自己能让时光倒流,回到十三年前初初相见的那个黄昏。
乔走过来,说:瑶瑶。
然后,我一直记得。那天微熏的暖风,窗外柔柔的绿柳,还有乔眼睛里似有若无的雾气,乔淡淡的笑
……
一
那年,我十七岁,高三。而乔,二十五岁,研究生毕业,刚刚参加工作。
乔是母亲好友的儿子,也是我们对门的邻居。
闲聊时,母亲无意说到我要准备报考的学校,X大,全市最好的理工大学。而它,刚巧就是乔的母校。
母亲不过随口一提,未曾想乔竟然答应做我的家庭老师。
暮春的一个傍晚,我呆在自己房间里。母亲过来敲门。然后,我看到了乔。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他。乔的眼睛蒙着一层雾气,深不见底,像——一泓春水。
乔说,瑶瑶。带着淡淡的笑。
我亦笑,因为自己心里想到的雾气和春水。
之后,乔会在每天傍晚下了班后,帮我辅导功课。
有时晚了,而他的母亲又刚好不在的话,也会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像一家人一样。
乔一直都是特别的安静。而我一直都是吵闹的。
母亲会一直夸奖乔,佯装地教训我。我也会装着生气,等父亲和乔来哄着。
我常常说,哥,你才像我妈亲生的,而我,倒像捡来的。
……
很多年以后,当我独自一人,无数次想起这些时光时,依然能清晰的记起每一个细节,温暖的灯光,饭菜的香味,父母的宠溺,乔安静的笑……内心,疼痛酸楚不已。
二
乔除了是耐心的听众,还是技高一筹的神秘巫师。
再乏味枯燥的功课,在乔那里也能重新排列组合,然后焕发出全新的生机和灵性。
不知不觉中,暮春渐渐远去,初夏悄悄来临。
而我,喜欢上了那些数字和逻辑的游戏。或许,更多的是我喜欢上了乔。只是年少,而浑然不知。
我如愿考上了乔的母校。
入学通知书收到的那个晚上,乔说,祝贺你,瑶瑶。
我的心里,膨胀着满满的喜悦、憧憬和期待。
我对乔说,哥,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我是多么急切地想告别父母,告别年少,告别那些昏天暗地的温书时光,所以急切的想着离开。
我没有丝毫的难过,更看不到乔眼底深处的留恋和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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