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石桥,一轮圆月。
小楼,珠帘,烛影摇红。
佳人临窗,发柔披肩。手扶窗棂,任月光破窗倾泄一地,折射桌几一眼霜色。
抬眸远望,山川一袭轻纱,树草一肩银辉。树影摇风,花草泛浪;螫虫腹唱,山岭树梢挂起蟾宫圆圆的脸庞。
玉指抚簪,捧一把柳风沐脸,让丝丝清凉泌肺。凝眉注月:清莹如此均匀洒满每个角落,也是否蚀浸你的胸怀?
风习习,帘铃响,树影旋旎,几上信笺起舞,召唤填满雁行的墨迹。移步,拂镜。用手指梳垂风迷的刘海,抬起注满思念的烙笔,意欲抒描一座廊桥。思托笔端,一腔心海无拦,竟无法迸泄在心中默念无数遍的字句。思维堵塞的脑海有千言万语需要在月夜倾吐,刻印成一幅山青水秀亭清桥幽竹翠楼巧帘轻人丽的图画。默念无数遍的言语一起托付笔尖竟不知道从何说起,圆月泄辉,溅洒纸上,笔随月影竟只勾勒出一轮圆圆的圈。饱满,丰盈。在灯光下滋现幽幽的辉彩。泪眼婆挲的晶莹。
摸着丰盈的墨痕:月已绘圆,人在何驿?月中有眸,眸中有亭,亭边有楼,楼下有苑,苑尽有桥,桥过有竹,竹后是岭,岭上是云。人在云迹还是踏上岭脊?不然,倚窗透树,都可影落双眸。
只见背影,就踏足楼台,疾步亭沿,穿越苑径,登上桥迹执手静听竹语,漫游亭廊,细观苑荷,翩跃楼阶,双挑帘珠,并合圆月。
月移西窗,柳摇力疲。黛眉爬愁,心里轻吟易安“声声慢”,不错,月圆独影焦是凄残。独自怎生得黑,单影锁镜台何必盼黑?我一身粉装让他夜幕垂时看得分明盼望的眸吸,可知我拒绝暮黑?
月辉滋寒意,几案泛霜晶。拢拢粉裳的襟口,一股困意袭上身躯。可惜了这圆月,可惜了这一树的晶辉,可惜了珠叮当的软帘,也可惜了粉裳袖领人儿的清眸。千言万语又随月落山岭化为无言。
夜已深,风已寒,掩起窗棂,目停饱满丰盈的线圈,手不由触及弦端,心动,指婉转,一曲《梁祝》。穿越小楼,弥漫荷苑,串通长亭,飞跃石桥,冲破竹海,腾盘在山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