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那些事

清晨起来范冰的头依然沉重，全身乏力，腿轻飘飘地如踩着棉花。胡乱地收拾完今天要用的文件下楼，才发现车昨天去换轮胎还在小区外的车保姆那里。昨天到底忙甚么了呢？有点糊涂，依稀又记得些事。文老师来接范冰去了政府办，文老师的车刚换了，开着挺开心的，一路上放着交响乐，谈着闲话。到了政府大楼找到刘主任，文老师曾经的同事，批了项目文件，聊起他的业绩来，说到高兴一时竟忘了时间，快到中午刘主任不让走竟要留着吃饭。领导的饭要拒绝那是万万不能的，文老师和范冰相互瞧望了一眼，只得从命。饭前刘主任电联了几位往日同事和好友济济一桌，范冰就记得她被安排在刘主任的左侧，桌上有几位文老师的同事认得，其他都是什么总的，好像跟刘主任同姓的还有几位。席间不喝酒是不可能的，但范冰真是没有喝酒的身板，这会子不紧有点尴尬起来，刘主任是豪爽之人，酒大且好喝两杯，不喝酒就是扫兴，范冰推给旁人的白酒又被送了回来。一个公司的女老总不喝酒还做什么业务，这简直是不可能，但这其中的曲折在文老师看来是最能了解和体谅的，这场合他也无话可说，因为他能说范总你不能喝酒就不喝吧，他只有沉默。文老师看起来实在是随和开心的人，跟什么人、什么场合都能融合，从不表他人半言坏话，总说要看人长处，人人都夸他是个好人。但要说做事倒是急人，有事要他去办，若碰上个办事的主管恰是曾经的学生或同事，他立马不好意思跟人谈条件，随人赏便好了，明明能争取的也就不谈了。在公司的人才招聘上若有他班的学生来应聘，也是会考虑学生个人问题多于公司利益。范冰看在眼里想说什么往往又把话咽了回去，业务一直没有大的进展，眼看年关将到了，明年该怎么办，员工都眼巴巴地看着呢，这样的合作还能做下去吗，明年，范冰一想到明年头就大了，这行业没有政府支持没有人是很难做下去的。

范冰出了小区，到车保姆开了车去公司。一路上碰了几个红灯，心里隐隐地泛着微妙的感觉，昨天送走一桌人后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有点影影绰绰的记忆，但还是糊涂。这么想着到了办公室，不能再想，下午要出差，文件要亲自过目并带上，这是个大项目投资过亿，竞争对手挺强的，范冰不敢马虎，如果再没项目下来，明年的工作就难了。她把招标文件、投标书仔仔细细地对照看了一遍，把评分标准算了又算，可能出现的状况都预估了一遍，这才把标书给技术部的主任拿去按她拟好的思路做好。处理完这最要紧的工作，她也没法轻松，昨天市里要的项目观摩报告要写，还没写完，昨天实际上是白过了，好多事给耽搁了。中午下班前文件送到她的办公室，她的观摩报告还差了个成果汇报，效率还是不错的，但头痛依旧，真是能撑的主子，倒是为了什么这么拼命。等到工作完成墙上的时钟已是13点45分，范冰起身找了个随身带着的杯子冲了杯咖啡去跟文老师汇合，总之午饭是来不及吃了。文老师这会应该也从项目上赶过来了，他们在金色广场并车去坞市，500公里的路l。两天前跟文老师说了这个项目的情况，要请他亲自出马进行项目答辩，他知道这个项目对于他们意味着什么，他们都在努力做着准备，文老师是这个技术院校的学科元老，带出了一大批技术人才。在院校里文老师很轻松，上完课后时间就是自己的，轻松之余做点项目搞搞实践苦点外块，活得乐滋滋的，也没想太多的事。他跟范冰合作做项目是在一年前政府办搞的一个项目推进会上，范冰在会场看到文老师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在范冰的记忆中文老师是个不懂经营、安分墨守成规的人。在学校的时候还真没把他放在眼里，那时太年轻会欣赏关注那种才华横溢、风骨俊朗、谈吐不俗的老师。今天却碰上了他，真是好玩

范冰到了金色广场，文老师早已等在那里，范冰看着那车有些恍惚，依稀有什么触动了她，她心口微微地颤了一下，很快沉下来飞快地上了那辆车。范冰的情绪从上车后没有大的起落，也没想太多的事，文老师依然很开心地放着交响乐，和她聊着各种话题，彼此不经意地聊到了家人和儿时的记事，怀念着老电影及其中人物的感情纠结。范冰隐隐地要避开什么，不想说太多的话，只是礼貌地微笑和时不时地答上几句。下午4点多他们到了坞市的会场，他们的项目答辩被安排在5点20开始，倒数第二个进行，这是项目运作开始阶段的第一轮，下面还有好几个环节，但这一轮很重要，这将直接影响下轮的分值。文老师很快进入准备答辩的状态，就半个钟头的时间答辩完成，文老师轻松地从答辩室出来，范冰此时也松了口气，挑着眉歪着头笑着问：“旗开得胜呢，还是如履薄冰”文老师笑而不答，掏出烟悠然地点上，轻轻地吸了一口，吐了一句话来：“丫头，你就等消息吧，现在赶紧地找个地方吃饭吧，别饿坏了我们公司美丽的姑娘。"范冰嫣然，内心感动心口不禁刺痛了几下，在文老师的面前她竟往往还像个学生或是个孩子，这种感觉让范冰很享受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