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
廿四节气里,数立秋最不靠谱。明明头顶是末伏的炎日,偏要说秋天已临。
电话里笨笨的声音依旧是恹恹的,我疑心她是不是得病了。拐弯抹角半天,终于表达出要去探望她的意思。电话中的音调骤然升了半度,我听出来她的欣喜。于是又怀疑自己是不是积极过头,鼓励了她不信邪的念头。
笨笨跟单位里要好的两个同事合租一个三居室。印象中好似听说过,笨笨的父母在本市替她买了一套两居室,可她偏偏不去住。
见面后,发现她果然清减了些。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慰问的话,又怕冷场尴尬,于是笑话她立夏时不该玩什么称人,到立秋时就补不够斤两。
问她想不想贴秋膘,她红了脸,眼珠子转来转去,就是不回答。
〖处暑〗
终于开始有带凉气的风。可是冷空气过后,很快又恢复高温。总算夜间温度开始下降,让人觉着有些盼头。
笨笨始终没说为什么骤然生了场病,我也不好硬问,只得多打些电话去哄她开心。她个性并不娇惯,本来也不需要特别的哄。只是担心她病后体虚,于夏秋之交的冷热变化不适应 ,因此问候得勤快了些。此番恰好颠倒过来,我打给她的电话倒是占十分中的七分,顺应男女交往的通常模式。
与前段时间的口无遮拦不同,笨笨不再问我是不是爱她,我也不继续口花花。
她的朋友们都认定我们在交往,我们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这样的日子,我不得不承认,其实很愉快。
〖白露〗
日夜温差开始拉大。早间或者傍晚,户外活动的人逐渐多起来。
笨笨也恢复了活力,休息天要求出门走走,我们便骑自行车去了市郊的水景公园。树上的叶子泛着金黄的颜色,不知道是夕阳的光影,还是原本秋天的色彩。她脱了鞋,在水边景观桥的低栏上摇摇晃晃行走。我知道这里水很浅,只是担心她落进水里会着凉,于是目不转睛看着她,从桥的一端,走到另一端。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一串词汇,毫不费力就到了嘴边。
我忍不住问自己,有这样的女子为侣,夫复何求?
〖秋分〗
一场秋雨一场寒的日子。笨笨说,见到有款毛衣的花纹特别配我的气质,于是买了送我。我本想推辞,忽然想到笨笨有过一段不开心的经历,怕她会产生联想,就大大方方收了。
我知道,她在等我有个正式的表示。
我不知道,我们这样算不算彼此了解。我大概知道些她的往事,却不敢对她提及或问及。她呢,总是在气氛很温馨的时候,悄声说想听我的故事。
我有过故事吗?我自然而然会否认。只是在潜意识里,仿佛飘过一丝阴霾。
刺水蜜桃贴杀澹台镜明YJ
-------------------------------------------------------------
〖立夏〗
天气忽晴忽雨,忽冷忽热。电视上,天气预报不厌其烦提醒,说按气象学条件,现在还未入夏,老人体弱者需防倒春寒。
笨笨依旧活蹦乱跳。她拉我出门闲逛,说我太宅,身心都易老得快。我不明白自己嘴角为何绽现一丝笑意,毕竟还是随了她。
路上她说,她喜欢郭敬明笔下的女孩子立夏,纯净透明,温煦可人。她说她觉得自己也像立夏。我大笑:得了吧,那个立夏是草根,跟你有天壤之别。你那股子所谓的脱俗出尘,无非是家境宠出来的,浑不知稼穑辛苦。人家的积极向上是全然凭自己的努力,于俗世中保持着纯真的心灵。
我以为她会气恼我对她的贬低,不料她反而噗嗤笑出来,转头冲我说:看不出来啊,你居然也读小清新。
说完,不理会我的瞠目结舌,她径自跑去公园边的民俗雕塑,看小孩子们在“立夏称人”的秤盘上爬上爬下。
出门见天日,果然去潮湿。
〖小满〗
第一候苦菜秀,第二候靡草死,第三候小暑至。
笨笨带着包苦菜来的时候,我正宿醉未醒。拍门不应,她又拨我手机。“我光着膀子我迎着风行”,崔健的嘶哑嗓门把我从半天云雾里喊回平地。我摇摇晃晃过去开了门,脸没看清就扭头往回走。笨笨追我到卫生间,见我捧着台盆,脸上冷汗涔涔而下,将呕未呕的样子,不由得冷笑:又喝撑了?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可也没听说不喝足千杯就会成没有朋友的孤家寡人,何苦每次都逞能。
我斜着睨她一眼,点着她举在手里的那包苦菜问:这是什么?
她答:苦菜。烫熟了拌盐醋蒜泥辣油,既有醒酒之功,本身又是道下酒的好菜……忽而语塞,她把苦菜往地上一扔,走了。
我坐倒在地,甩甩头,抓起那包苦菜,开始苦思冥想。
她究竟是想让我喝酒呢,还是不想让我喝酒?
〖芒种〗
气温直线上扬。我去超市买了箱冰棍,回家放进冰箱,把冰箱角落里剩下的一包饺子给掏出来煮了。
正当“饺子就酒有吃没够”的时候,门铃响起,又是笨笨不速而至。
“六月韭,臭死狗。怎么这个时节吃韭菜馅的饺子?”
我冲她呲了呲牙。“来得正好,我先把你臭死再说。”
〖夏至〗
昼长夜短,总觉得晚上睡不够,午后就不由自主犯困。这样的日子,不免让人觉得焦躁不安,指望在周而复始的上班下班之外,寻觅到一条避世之路。
于是我再次筹划一个长途的旅行,可以居高明,可以远眺望,可以升山陵,可以处台榭。我摊开地图,冲着传说中的各个避暑胜地比比划划。
路程太长时间不够,名声太大游客过多……一个个地名被否决。我猛然意识到,我的心已经被毒害至深,已经无法用现代生活之外的方式来作判断。
颓然。
〖小暑〗
所有的风中都带着热浪,让人无处可逃。水果店老板把西瓜的标价一升再升,看着无可奈何却依旧踊跃购买的顾客暗自得意。
笨笨和我保持着电话不少,见面不多的状态。依旧是她主动我被动。
终于我忍不住问她,像她这么好的条件,应该有不少追求者,为何却对我始终有耐心?她回答:是啊是啊!我条件好,我不乏追求者,就这样你凭什么还对我不冷不热?我偏不信这个邪!
我死死咬紧牙关,就怕时下热门电影中的那句流行台词冲口而出……
你神经病啊!
〖大暑〗
三伏天,万物被太阳晒得服服帖帖。空气中一丝风都没有,令人绝望。
笨笨已经好些天没来找我了,电话倒不见少。我踌躇很久,觉得还是应该问下,是否她终究信了邪,不再对我心存幻想。
电话里,她无精打采呻吟:天热,不宜私奔。
刺水蜜桃贴杀周山民YJ
-------------------------------------------------------------------------------
冥冥中,似乎有人在对我发号施令。 我这是怎么了,是在做梦吗? 我记得黑哨给我的是把刺,为何已经接到杀群的指令? 我肯定是在做梦。 可是这梦给我的启示是多么的玄妙,我想要继续做下去,想在梦里得到神的指点,让我跟杀群的遥相呼应成为真实的配合,能够不着痕迹把刺杀的规律都抹杀掉,让一群生活在云里雾里的游侠,都变成草包笨蛋醉鬼瘾君子,什么都稀里糊涂的,怀疑来怀疑去,最终都在醉生梦死中被砍了脑袋。 这个梦的线索太神奇了,我不能轻易放弃。 可是我忍不住,我忍不住要起身,去打开电脑,去网络上搜寻。 这是我多年来的习惯,我无法克制。 我难以让自己在梦中受人指使,我一直都坚持自己做主,我要到游戏的主战场上寻觅自己的猎物。 我是刺客,我要刺的对象必须由我自己来选择,我不该迷信什么玄奥的暗示来听从杀群的呼唤。 因为这种呼唤是虚拟的,是假想的,是不真实的,是我想象空间里面的阴影,是不符合逻辑的,是不科学的。 然而这种呼唤又是那么的有诱惑力,我被它折磨得难以自拔,我不由自主想在这个梦境里沉睡下去,任思绪追随着梦境飘飘摇摇,最终听从梦境的安排,去瞄准刺杀的目标。 啊,我醒了吗? 或者,我依旧是睡着的? 我难以判断,自己究竟是处于怎样的状态,我只是感觉到自己的体温越来越高,呼吸越来越急迫,潜意识中我知道自己已经抵达了出击的状态。 我是在梦游中刺出了一剑? 时过境迁之后,我依然觉得糊涂,我究竟是出于怎样的理由,才选择对这个人发出致命一击? 冥冥中的天意吧,我居然杀了他。 无论从哪个角度,我都无法理解我杀他的起因。 他是那么的默默无闻,在大众的眼中,这是杀手的特点。 他是在版面喧哗中那么特别的存在,为何不可能是我的最佳掩护? 我想不通为何会向他下手,我觉得我这次的出手根本不可理喻。 可是我已经出手了,我无法追悔既成事实。 这一次,我是在恍恍惚惚中,杀了一个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何选择的目标。 等清晨的阳光照进我的房间,我刹那间惊醒。 天啊,我犯了一个怎样的错误,我居然放弃了对自己思想的控制,任由梦境控制了我的行动,我杀了一个我没有认真思考的对象。 这样做,是很有可能暴露自己的。 我跪在床前反省,我不是个合格的刺客,我任由迷乱的梦迷惑了自己。 我痛苦不堪。
刺水蜜桃贴杀叶盈盈YJ
------------------------------------------------------------------------------------
(一)
还有七步走进办公室。 卫恒努力睁大眼睛,维持像往常一样的步履。头有些晕;眼有些花;脚步有些扶摇不稳;背后,已冒出一层虚汗。 旁边的隔间里,一双双的眼光都在盯着自己的背影;有些正站着讨论的同事,在自己经过时也停下了话语,不知道议论的是不是公事。卫恒虽然目不斜视,却都心中有数。 换作平日,卫恒会毫不犹豫扫视全场。那双被称作“凤眼”的锐利眼神,的确有王熙凤的风采。被扫到的员工会乖乖低下头,重新伏案。 可是今天,虚弱的卫恒根本不足以跟人对峙。一心只想逃进自己的办公室,好躲开所有人的目光。
(二)
听到身后门锁发出的碰撞声,卫恒好似一下子抽掉了一根筋。歪歪扭扭冲进大班椅,公文包随手扔在桌上,风衣也来不及脱,电脑也顾不上打开,就这么摊手摊脚在椅子上假寐。 “铎铎铎……”有人敲办公室的门。 卫恒迟疑了一下,还是应了一声:“谁……进来吧!” 进来的是刘一嘉,市场部副理,怀里抱着一摞打印好的纸张。 “卫总,昨天你吩咐修改的路辉公司文案,已经整理好了。下午要跟路辉公司沟通,请您先过目。我知道卫总昨天给蒋老师陪夜,肯定很辛苦。怕您看电脑会眼睛疼,所以事先打印出来了。” 没有白提拔这个小伙子啊,不光工作上是个好帮手,还懂得这么体贴人。卫恒轻轻嘘了一口气:“放桌子上吧,我会看的。出去时帮我带上门,谢谢!”
(三)
卫恒是鼎盛传播公司的副总经理,主管市场业务。在广告业这个行业里,就算有才气,也得勤奋才能混出头。卫恒身为一个女子,能升到这个职位,来之不易。 就在一个星期前,卫恒还觉得生活是多么美好。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两件事,把卫恒打击得,不由自主宿命起来。难道,红颜就一定会薄命?
(四)
上个星期三的时候,公司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求见公司老总。本来前台是不会放闲杂人员进去,但是来者坚持说有要事,与卫恒副总跟其他公司的私下来往有关。老总担心是卫恒被其他同行公司挖角,就同意见了。 来访者自称叫吕颖,是一名大学副教授。她说卫恒跟其夫,文心建筑规划设计公司总经理刘品期有染。本来家丑不想外扬,可是卫、刘二人实在太气人,做了丑事还恬不知耻,反倒让她少摆泼妇相。吕颖咽不下这口气,不去找卫恒的丈夫已经算是宅心仁厚,但是要到卫恒的单位来揭穿此事,杀杀卫恒的威风。 卫恒所在的鼎盛公司是家私营企业,对雇员的私生活干预不多。本来老总跟卫恒私下沟通,也不会有太多风波。但是老总顾虑到,这种事情可能会影响到卫恒的工作热情,想把卫恒手上的工作分些出去到其他两位副总。一来二去,就把事情泄露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种八卦绯闻,传播速度是最快的。没两天,公司上上下下全知道了。
(五)
第二个打击,是卫恒的丈夫突然病倒。 卫恒的丈夫名叫蒋焘,是一名中学教师。卫恒能成女强人,跟蒋焘的支持分不开。卫恒也很感激老公的付出,两夫妻感情一直很好。 星期五的时候,蒋焘突然在讲台上昏倒。送医院急救,诊断是急性脑溢血。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了五天后,转到一般的病房。命是救下来了,可是一直昏迷不醒。什么时候会醒?会不会变成植物人,医生也模棱两可。 消息传回公司,人们纷纷议论。蒋焘才四十出头,怎么会突然中风?是不是被老婆的丑事气病的? (待续)
刺水蜜桃贴杀也先YJ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