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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雪在烧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夜深千帐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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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在烧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4-12 17:19:22 [只看该作者]

                                                              雪在烧。纯洁向蓝天发出炽热的嚎叫。

                                                                                                        ----题记

 

     一

 

    冬天封山之前,望朝思暮想的命令终于下来了。

 

    自从将军将手中的木杖往脚下这地上一插,茫茫戈壁上就有了一抹坚硬着流动的绿,和飞沙走石,钻天的胡杨作伴。干打垒的营房,年复一年的逐渐膨胀开来。一茬一茬的兵来了,又走了。

 

    望在基地呆的时间长了,同年的兵们基本上走的都差不多了,而留下的那些,除了他自己,其他的都把自己的魂灵留在了线上,守望着湛蓝湛蓝的天,与日月同在。在基地那么长的时间,望始终没能到线上去。

 

    这回命令下来,望捧在手里,看着看着,眼睛逐渐潮湿了。望转头看着窗外远方若隐若现的山脉,在心里默默地说:“小鱼,我来了,我陪你看雪在烧。”

 

    运输团正好有车队要出发,要赶在大雪封山之前把给养送上去。基地打了电话要他们给捎个人,那边开始支吾了几下,听说是望,改口爽快地答应了,说赶紧吧,车队就要出发了。望回到宿舍三两下打好背包,往肩上一甩,端起窗台上那钵雪莲,出门就往运输团赶。

  

    车队上了昆仑山,在冰大坂停了一下,望在这里和车队分了手,通向西边的那个点,只能靠双腿走了。望紧了紧腰带,不紧不忙地迈开了步子,望必须在下午开饭前赶到点上,否则随后的风雪会把他轻易地掀到谷底的冰隙里,就不能陪鱼一起看雪在烧了。

 

    望的脸已经木了,口罩上已经结了一层冰壳,更喘不上气。望不得不几次停下来,掏出匕首在身边的雪壁上使劲刮出点冰末,脱了手套接住,往脸上不停的摩搓,直到脸颊感受到丝丝的冰凉,象千万的针尖密密麻麻的扎,又继续弓着身子顶着风前行。

 

    二

   

    很多年以后,我来到基地。没多久基地纪念成立三十周年,要给基地的老人们逐一的做个采访,记录那段历史。分给我的任务,就是去采访望。

 

    望到了那个点上以后,干了很久,直到在这个点上退下来。

    如今在离基地很远的地方,在胡杨林包围着的大院里,我看着对面的老人,半边身子斜靠在藤椅子上,眯着眼,双手环着脱了瓷的茶缸,黑黝黝的脸上,经久的高原红已经没有了光泽,高原的岁月把风采,深深地掩藏在起起伏伏的皱纹里了。每一条纹路,看起来就象昆仑山中深深浅浅的沟壑,你不知道里面藏了多少丰厚的生活。

 

    望告诉我,他下了车以后去那个点上的途中,他恨不得象天上的鹰一样,一下子就飞越雪山,到达点上。

 

    其实我到基地以后,对望就有所耳闻,随着在基地的日子逐渐象深埋在昆仑山中的玉一样,一点点的翻起,我对传奇的望越来越好奇。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望,可是看着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忍心打断他,只是不停地往本子上记。

 

    高原的天总是很蓝。蓝得人澄净透明。

    望算算路程,知道再翻过前面那座冰大坂,就可以看见点上高高飘扬的红旗了。小鱼就在那里等着他。

 

    “你到线上去过吗?”望突然侧了头问我。

     “噢,没有。我在唐古拉住过一晚。缺氧,很难受。”

     “缺氧是很难受。”听到我的回答,望一直眯着的眼睁了一下,恍惚间我感到望眼神的凌厉。

      “缺氧是很难受。”望低低的又重复了一句,依旧转过头,眯着眼,对着那片胡杨林。

 

     上冰大坂的路很难走。其实那根本就没有路。翻毛的大头鞋踩在坚硬的冰上,很滑。很多时候只能容下望的半个脚掌,还得仄着身子把背紧贴着峭壁横挪过去。脚底下沉重厚实的白云不断翻腾着,激烈得随时都想吞噬望,把望裹挟到深不见底的冰裂里。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翻过冰大坂的,他告诉我说,一定是小鱼知道我来陪她看雪在烧了,冥冥中给了我护佑。

    

     三

   

     翻过冰大坂的望远远就看见了在天梯前的一个黑点,不,准确的说,那是一点绿,不过那已经是望走近了才看清的。

    

     这点绿是点长。

     望在搭上运输团的车的同时,基地的无线电也叫通了点上。

     点上一共三个人,点长、新兵、小鱼。

     新兵才到点上不久,点长不放心让新兵下天梯来接望, 算好了时间嘱咐了新兵点长自己就背了挎包下得天梯来等候。

 

    点长见到望空空的深一脚浅一脚蹒跚而来倒也不吃惊,线上的人都知道过得冰大坂来就已是胜利,背包什么的掉下谷底那是家常便饭,上次司令员来,连兵们特别喜爱的雪山之舟-----牦牛都跌了几头下去,驮队只好原路返回兵站。牦牛跌下雪谷只腾起几缕烟雾,警卫连那几个身强体棒的小伙子在望远镜里搜索很久也没见牦牛的影子,可惜了驮的那几瓶好酒。司令员说要给线上的儿子们敬一杯酒的,到了这个点上也只能以水代酒。司令员离开的时候到是交待了,今后这个点上的儿子们下山来了,酒管喝饱。

    

     点长吃惊的是望紧紧抱在胸前的那钵雪莲,完好无损。伸了手要接过来。

     望摇摇头,低头看了看,发现雪莲仿佛更娇艳了,原本有点耷拉的样子,现在坚挺地昂扬起来。

 

     点长解开大衣,从怀里掏出水壶双手擎了过来说:“首长喝口水吧。喝口水俺们再上去。”

     望点点头,左手环了雪莲在胸前,偏头张嘴咬了右手套,抽出右手接了水壶,感到一丝温热从手心沁了过来。墨镜里透出一股嘉许,看了点长一眼,看到点长皲裂的嘴唇发乌,望心里忽一动,想起点长已经五年没下山了,暗叹一声,没说什么,只是转了眼喝了口水下去。

 

    一堵峭壁横在点长身后,自下而上的排着一列整齐的脚窝子,峭壁脚下浮着零星的几点碎土。在望到达之前点长已经设法加宽加深了些,能容下大半个脚掌。这就是天梯了。点长手足并用先爬了上去,趴在地上伸手把紧随其后的望拽了上来。两间石头垒成的低矮营房,逼仄而又方方正正的矗在雪坡上,门口巴掌大的一小块平地中央,竖起的国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一根石柱挨着营房。

    夜幕已经降临,高原的雪夜泛着幽幽蓝光。周遭的群山顶着雪帽,在夜空中显得深邃,安详。

    望来到石柱前,点长吃力地搬来几块石头,默默地在石柱前垒成一个座,望小心翼翼地把胸前那钵雪莲放下。

 

    四

 

    “望笔直地斜着身子扑在石柱上,一动不动的,和石柱构成了一个坚固的三角,”点长后来告诉我说。

     “不过看上去望好象全身的力气都用完了一样,硬撑着一口气不让自己的身体软下去,双手抱着的石柱顶着他不倒下去”,点长补充道。

     我到基地以后的直接领导,就是当年的点长。点长告诉我望上了线上的第二天,一大早的就把点长从哨位上给换了下来,很严肃地把基地的命令给了他。基地的命令从来都很简单,简单得就两个字:“归队”。

 

     基地给望下命令的同时,也给点长下了命令。

     “我打开命令一看就傻了,我没想到,一点都没想到基地命令我归队。”当年的点长在和我说这些的时候,一脸的凝重。他已经是我们部的部长了,在我准备出发去采访望之前的那一晚,部长把我叫到他办公室,告诉了我他和望的一些故事。

 

    “你知道,我们这个部门从来不给你理由,也不允许你问为什么。军令如山倒,执行就是了。”

 

    “基地命令望上线和基地命令你归队一定是有什么关联吧?”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部长看了我一眼,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缓缓地欠了欠身子,伸出手把桌上的台灯拧了拧,灯光暗了下来,部长的脸隐在了阴影里。那一瞬间我感到部长看我的这一眼深得不见底,象千年寒潭般沉静,不起一丝波澜。

 

     从部长办公室出来回到宿舍,那一晚上我都被这深不见底的一眼缠绕,甚至在乘火车去采访望的途中,在单调的哐当哐当声里,看着窗外连天飞驰的茫茫戈壁,我的思绪都还停留在这深不见底的眼上,暂时忘记了前些日子鱼儿带给我的锥心的痛。

 

    五

   

    原来部长是望接来的兵。

    那年部长在村里听说部队来招兵的时候,刚从山上挑了柴回来。在村口见到了一脸焦急的花儿。

    那天花儿挎了一篮子核桃到镇上赶集,指望换几个钱买扎彩线给部长绣个荷包。赶巧在镇上遇到了要好的同学,于是拉着手说起了姐妹间的话儿。 说着说着就从同学嘴里听到城里来了几个穿四个兜的军官,说是要挑一些胶东的子弟去部队。同学话还没完花儿已经甩了手跑了,边跑边扭头指着篮子要同学帮忙先看着。花儿跑回村里就直奔部长家,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部长。部长的娘看着花儿喘着粗气一阵风般的闯进院里,唬得一抖索手中正剥的一簸箕花生翻得滚了一地,直楞楞看着花儿象一股迅疾的风儿在院子里打个旋又倏地旋走了。

 

   

    部长的爹抗完了美援完了朝那年回到村里做了民兵队长,不忍心看着村里的人天天攀着羊肠小道从山顶盘旋到山下,山上的核桃烂在山上运不到镇上去,酝酿了几年终于发了恨鼓动着一帮汉子也要开一条能跑大车的路,要通到山下和去镇上的大路接起来。谁知路修到山腰,安放炸药的炮眼有一个候了半袋烟的功夫都没有响,上过战场听惯枪炮声的部长的爹把其他人吼着怵在原地,自己一个人甩开膀子刚凑近这炮眼,炮却响了,丢下部长母子两个相依为命。部长搀着一下子苍老了的娘葬了爹,抹把泪非要离了学校卷了铺盖来到了山腰,拣了爹的镐头一头扎进修路的队伍里。

   

    其时和部长同班的花儿看着部长出了学校,泪眼涟涟的暗中不知哭了多少,于是放了学放了假总会跑到部长家里陪部长的娘翻晒下核桃剥一点花生说说话什么的,要不就是卷了自家的大饼过来和部长的娘你一块我一块地撕了来你一口我一口的吃。部长的娘常常感慨还是闺女好啊,精神渐渐的旺了,见着花儿的爹娘不经意间偶尔也流露出点亲家的味道。花儿的爹娘倒也不曾对花儿说啥,相反有时候见花儿在自家的磨子边呆呆出神反而唤了让送把小菜过去,说是让部长的娘尝尝。

    

    花儿在部长家旋了一下没看到部长人影儿,就知道了,太阳落山的时候总能在村口等到部长。

    花儿在村口等到了部长。

    花儿远远看见两堆高高的柴禾从山脚一闪一闪的扑面移来,一扭身子就迎了上去。村里也就部长挑的柴禾最高最大捆。

 

    清晨天不亮包了一个馍就上了山垴,西沉的太阳被山垴顶着了才打了两大捆柴禾,部长在苍茫暮色中挑着柴火急急往家里赶。每次上山垴打柴火,娘都担着心,在自家院子里端了簸箕忘了笤帚,拿了笤帚忘了簸箕,做啥也别扭。村里人上山垴打柴火结果却被乡亲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山沟沟里寻着时,已经动弹不得,抬回来撇下一家老老小小哭天抹泪的事情常有。部长挑着柴火一闪一闪地正赶着,抬头就看见花儿眼里含了一丝恼绷紧了嘴定定地戳在面前。

 

    部长站住脚略微蹲下身子小心放了柴火支在地上,直起身来掀了一片衣襟侧头抹了把汗,回了头对着花儿咧了嘴就笑,露出一口白花花的牙。

     花儿看着这白花花的笑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恼这白花花的笑,觉得她的心事全部被看穿,也恼自己,恼她自己毫无办法阻止自己的那点心事不被看穿。花儿又气又恼地咬了牙作势揪了部长的胳膊使劲儿拧了一下,微微低了头似乎看着手上,亮晶晶的眼却似嗔非嗔蓄满了柔情密意飞快地和部长对了一眼,部长依旧白花花的笑着也不说什么,只是松了胳膊由着花儿拧。

   

   六

 

    后来,有一回当我搀着鱼儿在基地的院子里散步的时候,看到前方偌大的操场那端老部长推着轮椅上的花儿,在金色的夕阳里缓缓凝固成一副剪影,我们俩不由得停下脚步,默默地看着这一幕,过了许久鱼儿突然扑哧笑出声来,告诉我说花儿婆婆真好玩,我值勤去了的时候老俩口总是过宿舍来接了鱼儿家去,然后老部长雷打不动总抄了工兵锹笑眯眯地招呼一声,出了门就往菜园子去摆弄他那些宝贝蔬菜,到中午号声响起才回来。鱼儿总能在老部长出门之际听到花儿婆婆嘴里骂一句“死老头子”,鱼儿吃吃笑着告诉我说,第一次她被吓着了,以为花儿婆婆生气了,没几天和花儿婆婆熟络起来成娘俩了,鱼儿才晓得花儿婆婆打年轻时就恼部长这白花花的笑,现在坐在轮椅上看着老部长笑眯眯的还恼。

 

    “你猜花儿婆婆怎么恼的?”鱼儿歪了头轻轻咬了唇,贼笑贼笑睨着我。

    “。。。。。。”

       鱼儿古灵精怪的时候,我心里总是有点怵,一看她这眼神我就只好转头凝视着远方茫茫苍苍的地平线,摆出一副沉吟思考的样子。

 

        

     在基地,我们这个部的人都是强人中的强人,就那几个阿拉伯数字,不管是什么样的排列组合,我们总是能很快地解读出来。可对女人我们这个部的人总是觉得自己很笨拙,女人就是个谜,经常让男人们捉摸不透,比那些数字的排列组合还难解,甚至根本就是无解。在线上的那些人往往在夏季雪山解冻以后,山上和山下通了联系,山下积压了大半年的信件上得山来,捧了信看得一会儿笑一会哭,一张脸就象高原上多变的天,一忽儿狂风暴雪,一忽儿阳光普照的,那信多半是女朋友或者家中老婆写来的。寄出的感情大半年没有回音,有哪个女子会不烦恼怨愤的呢?忍不住在随后的信里要埋怨几句。

 

有什么办法呢?通常每年10月份就封山了,一直要到来年4月才解冻。山封了,山下的人上不去,山上的人下不来,更别说信件物资什么的了,与世隔绝的日子难过呀。就拿全军海拔最高的神仙湾哨卡来说吧,六月飞雪就象家常便饭一样,漫天的雪只要持续一个小时以上,山颠上的兵们就又与世隔绝了。那年六月,连长家的千里迢迢从内地来到叶城,幸运的搭了军区的车赶了整一白天的路,傍晚到得三十里营房,赶上山上下起雪了,下了车裹上皮军棉大衣冻得瑟瑟发抖却兴奋不已,“咦,六月份还下雪呀?”全然不知道大雪封山意味着夫妇俩近在咫尺却不知道哪个时候才见得上面。偏偏屋漏又遭连天雨,通往山上的电话线被雪压断了,两口子连彼此的声音都没办法听见。泪眼朦胧的女人一步三回头的打道回府,男人抹了泪转过身带着兵们依然于风雪中挺立成那道坚硬的绿。谁让我们是莽莽雪域里那一抹坚硬的绿呢?

 

 

     时间是一条细细的线,两头都拴着感情,在人生的路上款款曲曲长长短短。无论苦痛,悲欢,离别,聚散。

     我到基地之前,在边防上捧着十几封雪山解封以后,军工送上来的鱼儿的信,看着看着人就一点一点地冰凉下去,渐渐溶进点上的风里,和风一样的空了。由厚变薄的最后的一封信里,巴掌大的纸上潦草地歪斜着一句话,寥寥的几个字不耐烦得穿透了纸背,象千万颗针笔直地刺到心里。心被刺了才找回来自己的身体。随后到了基地在很长的一段日子里,我都不敢让自己闲下来,虽然这办法并没有多大用处,这针就象幽灵一样,时不时跑出来刺一下。

 

     鱼儿摇了摇我,“笨,还没猜出来啊?”

    “是这样子吗?”我故意歪了身子扭着腰学那舞台上杨贵妃喝醉了酒的亮相,比划了几下。

      鱼儿哈哈笑着捏了拳头捶我。

     “哎,小心小心,别动了胎气。”

      鱼儿停了笑,出了一会神,幽幽告诉我说,花儿婆婆嘴里蹦出“死老头子”的时候,那眼里闪着甜蜜的光芒,透出一股子江南秋日午后阳光的温暖。

 

     那天我和鱼儿手牵了手,静静看着头发花白的老部长推着轮椅上的花儿婆婆慢慢走在夕阳里,金灿灿的落晖印在他们身上,就象燃烧的蜡烛的那朵焰。

 

 

 

也许就几秒钟吧,可是我觉得那几秒钟很漫长,漫长得就象是漫无目的的一直穿行在黑漆漆的隧道里,没有声响,没有光亮,一切都凝固了。


 

这世上要是有后悔药就好了。

可是哪里有什么后悔药呢?如果一切能够回头重来,人世间还会有一幕幕的跌宕起伏波涛汹涌吗?


 

那句话一出口,我就恨不得地上有条缝,可以让我钻进去。

可是我们本身就已经钻在深深的地底下了,无处可逃。我呆呆地站着,全身的血慢慢涌了上来,头胀得要裂开了。


 

灯影里一丝细细长长的叹气缓缓地游了出来,被主人压制着,显得若有还无。

“坐下喝口水吧,今晚我们拉拉家常话儿,闲聊。”部长仍然把身子埋进椅子里,一张脸被灯影遮着,声音里少了了往日的威严,多了些柔和。


 

“望是老兵。”部长说。

“战场上下来的老兵。”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哪里会没有老兵呢?这对我来说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在边防上,老兵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我们团长还是18军的娃娃兵呢,在襁褓里就被装在筐里拴在骆驼背上晃晃荡荡迷迷糊糊的跟随着军工跋雪山涉冰水进了藏,还是那年边境自卫反击的英雄,带了一个排的弟兄见山就翻遇沟就跨趟冰卧雪旋风般横冲直闯,如入无人之境,一彪人马彪焊得让子弹象是长了眼睛楞是怕了他们,拐着弯儿的躲避。每年下了连队开口就问今天的训练科目是什么,赶巧遇上了,袖子一撸抄了枪亲自带着我们冲一把山头,军体拳一气打下来呼呼生风,脚下尘土飞扬,侦察连那些牛气的老兵们个个佩服得直咋舌头。


 

其实天南地北哪支部队哪个兵种都会留着老兵,战场上下来的老兵更是宝,天不怕地不怕的那股精气神得老兵们来传递,一茬接着一茬,哪里有老兵,哪里就有精气神,象水一样,无形,又有形。刚到基地那几天,我还有点不适应,总觉得少了点在连队时那种热火朝天的紧张,在等着进入状况的那几天里,心里总是没来由的空得慌。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就是通信,不象在冰山上的时候,当年大把的信件电报什么的要等到第二年雪化了才收到。可是这个时候鱼儿已经不再给我来信了,哪怕是象普通朋友那样很随意很平淡的问候也没有了。回到宿舍我常拉开抽屉看着里面那一搂在山上写给鱼儿却发不出去的信件发呆,寄还是不寄的问题折磨着自己难以入眠。


 

我想我脸上也许有了点不屑,夹杂着一丝疑惑。后来在基地的时间长了,我也感染了泰山崩于前脸上也波澜不惊的职业习惯,以至于鱼儿来了基地以后为此生了我好长一段时间的气,埋怨说成天一张木鸡脸,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还爱她。真不爱她我会在采访完望以后绕了道抱着破釜沉舟必死的决心特意去找她吗?女人有时候真是像极了试验场上的发射井,深得让你每每靠近总得小心翼翼,容不得丝毫差错,否则等着你的就是一场灾难。


 

部长象是察觉了什么。搞情报的人都这么明察秋毫不放过蛛丝马迹吗?

“那年司令员带了我上点上去接了望回来,花儿想方设法做了一大桌子菜,我们三人整整喝掉一箱的青稞酒。”


 

“那晚我才切实知道,望是抗联的。”部长又不肯接着一口气说下去。

“啊?抗联的?怎么。。。” 我大吃一惊,硬生生地吞了半句话进肚子里,我好奇起来,很想知道望是怎么来到基地的。同时暗暗佩服部长,搞情报的也能把欲擒故纵这招拿捏得恰到好处。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9-6-2 21:16:04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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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若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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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如一夜东风来,小帅争相把花开

 

才子佳人个个是,看得烟花眼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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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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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重关注,小心琢磨


葬我于高山兮

望我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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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灿若烟花在2009-4-12 17:22:46的发言:

忽如一夜东风来,小帅争相把花开

 

才子佳人个个是,看得烟花眼发呆

小帅争相把花开

招蜂引蝶?

蜂?

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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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望漠在2009-4-12 17:27:09的发言:
严重关注,小心琢磨

谢谢关注。我不会码字,只是常常有一些人,一些事,让自己夜半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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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灿若烟花在2009-4-12 17:22:46的发言:

忽如一夜东风来,小帅争相把花开

 

才子佳人个个是,看得烟花眼发呆

偶也常常发呆,看着天上同在的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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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1999在2009-4-12 17:45:09的发言:

小帅争相把花开

招蜂引蝶?

蜂?

蝶?

弱弱滴问一下下:接头暗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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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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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我从远方赶来,恰巧你们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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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宿阑若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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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前,看过一篇描写昆仑山兵站的故事.印象非常深刻.

 

在那一种极度艰寒的环镜,却更能感受到一种令人敬佩的坚忍和人性的温暖.

 

 

 

望一直眯着的眼睁了一下,恍惚间我感到望眼神的凌厉。

 

——凌厉一词,当是如是.

 

此篇开局甚好,一和二交插穿叙,夜深手法娴熟呢.

 

只是,"小鱼"和"望"难免又多了条绯闻了.呵呵   图片点击可在新窗口打开查看

 

.....继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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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宛如流云在2009-4-12 23:28:32的发言:
情况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复杂就是简单,简单就是复杂

把复杂看作简单,把简单变成复杂  呵呵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9-4-17 22:44:43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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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夜宿阑若寺在2009-4-13 9:18:18的发言:

 

 

很多年以前,看过一篇描写昆仑山兵站的故事.印象非常深刻.

 

在那一种极度艰寒的环镜,却更能感受到一种令人敬佩的坚忍和人性的温暖.

 

 

 

望一直眯着的眼睁了一下,恍惚间我感到望眼神的凌厉。

 

——凌厉一词,当是如是.

 

此篇开局甚好,一和二交插穿叙,夜深手法娴熟呢.

 

只是,"小鱼"和"望"难免又多了条绯闻了.呵呵   图片点击可在新窗口打开查看

 

.....继续关注.....

 

 

 

 

 

 

在那里生命的坚韧,人性的温暖很大很大

 

此篇开局甚好,一和二交插穿叙,夜深手法娴熟呢.

----------惭愧啊,偶是想到啥就写啥,住持说得严重了

 

只是,"小鱼"和"望"难免又多了条绯闻了.呵呵

----------不会那么巧吧?如有雷同,纯属虚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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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夜深千帐灯在2009-4-17 22:51:10的发言:

在那里生命的坚韧,人性的温暖很大很大

 

此篇开局甚好,一和二交插穿叙,夜深手法娴熟呢.

----------惭愧啊,偶是想到啥就写啥,住持说得严重了

 

只是,"小鱼"和"望"难免又多了条绯闻了.呵呵

----------不会那么巧吧?如有雷同,纯属虚构哈

 

 

 

虽然只看了看头,已仿佛感受到一种内心的坚守与忠贞的信念在岁月中诉说,无论如何,望漠都等候君之文:)



葬我于高山兮

望我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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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更新速度有点太过于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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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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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什么关联呢?

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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