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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一位好友在闲谈中提及了交响乐,并表示了强烈的兴趣同时也希望我能给她一些有关交响乐的相关的简介及一些欣赏的法门,略感意料之外也就答应了。可是答应之后才发现当初的应诺有些不自量力。原因有三:首先我非专业的音乐人氏,对着音乐也只是出于热爱,缺乏系统而专业的学习,献丑倒无妨,只恐误了友人则罪莫大焉;再者把对音乐的感悟转化为文字,这个工作难度太高,毕竟把音乐散尽之后凝固于心间的阵阵涟漪或者滔天巨浪化为一种有形的符号是所有人皆感心有余而力不足之事,而且心底丰富的立体图象被文字限定于二维的平面,其中的失真之处太多太多;三则音乐皆为心灵充满弹性的起伏与呼吸,每个人对音乐之感悟皆各自不同,甚至同一乐曲有些人的感受竟然会大相径庭。基于此三点,甚感为难,不过又想,音乐也好,文字也罢,相通于心灵。于是尽力为之,以真与诚行文,但求能以自己的一些点滴投于友之心湖,泛起微澜也就倍感欣慰了。
一
在欣赏交响乐之前,让我们先来了解下一些简单的交响乐的知识及定义和历史渊源。交响乐[symphony英] [sinfonia意]——欧洲古典乐派时期确立的多乐章的大型管弦乐曲,在某种意义上说,就是指管弦乐的奏鸣曲[绝大多数的交响乐都是器乐,但也有例外,如贝多芬的第九交响乐(欢乐颂)加入了声乐——独唱和大合唱]。那什么是古典乐派时期呢?一般来说是指大约从1750—贝多芬逝世的1827年这一时期[另外的观点认为古典音乐时期指从巴赫、亨德尔时代到19世纪末],这一段时期的音乐也一般称为“古典音乐”,那什么叫“管弦乐”?顾名思义也就是指用管乐器及弦乐器来表现的音乐形式。那么什么叫“奏鸣曲”?奏鸣曲[sonata]:西洋乐器体裁之一,源于拉丁语sonare,意为“鸣响”。16、17世纪时泛指各种器乐曲,以与声乐相区别。17世纪后半叶,即指与舞曲组成的器乐组曲互为影响而形成的新型器乐套曲。另外所谓的古典音乐乃是指相对于流行音乐的“严肃音乐”,但是这个“古典”一词也是被滥用了的,其实严格地说“古典”一词只适用于古希腊人和古罗马人,因为古希腊和古罗马的文学艺术经典是两个最伟大的西方文明。从那时以来,许多时代后回过头来把目光投向“古人”,并试图借用古人文化中最好的东西。这正是西方文艺复兴最初的坐标和源动力之一。这点正好可对比我们中国春秋战国与之后的明清时期。这古典一词中故也含有“标准”与“严肃”的意思。
正如所有的艺术一样,音乐也是有其滥觞及发展壮大的过程,交响乐是经过海顿的奠基而由莫扎特和贝多芬尤其是贝多芬最后得以完成的,它是17世纪至18世纪欧洲歌剧序曲(意大利歌剧序曲由快、慢、快三个不同的部分组成,中间部分为对比性的柔板)和器乐组曲创作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一种戏剧性较强的大型器乐体裁。18世纪时,北德乐派的C.P.E巴赫等人开始写三个乐章的管弦乐曲,并逐渐确立第一乐章为奏鸣曲形式;在南德以约翰.斯塔米茨父子等人为代表的“曼海姆乐派”(在那里又有当时最优秀的管弦乐队)开始写四个乐章的交响曲,并在创作中充实了第一乐章,丰富了配器色调,强调了力度变化,对欧洲的交响曲创作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而后海顿在这些成功经验的基础上,确立了四乐章交响套曲结构,近代管弦乐的编制(双管制)及配器原则,从而完成了交响曲的改革。莫扎特则将交响曲注入了新的内容,之后贝多芬创作了不朽的九部交响曲,把交响曲的创作推到了一个顶峰,近代以来,交响曲已成为一种世界性的器乐体裁。
其结构:通常由四个既独立而又有内部联系的乐章组成,并按“奏鸣曲”结构使之统一起来。
第一乐章为奏鸣曲形式,速度为Allegro,也称快板乐章;第二乐章为歌谣体形式,也可用变奏曲式、奏鸣曲式或回旋曲式,速度一般是徐缓的,习惯上多用Andante速度,亦称慢板乐章;第三乐章为小步舞曲或谐謔曲、复三部曲式;第四乐章为回旋曲式,亦可用奏鸣曲式或变奏曲式,又称终曲。
当然这只是交响乐的一般结构,有些特殊的有两个乐章(如舒伯特的《未完成交响曲》)、三个乐章(如李斯特的《浮士德交响曲》)、五个乐章(柏辽兹的《幻想交响曲》、柴科夫斯基的《第三交响曲》、斯克里亚宾的《第二交响曲》等)、六个乐章(如斯克里亚宾的《第一交响曲》)……甚至更多的乐章组成。
二
西方古典音乐从形式上和意境上都与我们中国乃至东方的古典音乐有很大的不同,不过随着社会与经济的发展,文化上的差异已远非当初西方列强打破封闭帝国之时那般显著。现在我国的文化教育以及社会文化活动中已经有了西方文化艺术成分在其中,而且还不轻。所以西方音乐也非某些“保守”人氏所强调的那么不可认识,不可欣赏,虽然在欣赏来说的确存在着一定的“不习惯”,但我认为这是应该来说是可以较易地被克服的。比如现在的流行音乐中,我想很少有人没听过一首欧美的流行歌曲,流行音乐之中器乐的伴奏以及编曲都有西方古典音乐的影子和痕迹,可作为我们欣赏西方古典音乐的基石。
但即便是这样,我们在欣赏西方的古典音乐时依旧存在一些障碍和困难,这其中最本质的原因是文化的特性不同,这就是前面我为何要强调“古典”一词的意义。交响乐作为西方古典音乐中的一种体裁,这个古典之含义正是:严肃而带有一定理性的设计、创作及演奏乐队的组合等等,这一系列的活动是理性的。相比中国之古典文化强调的是一种和谐,人与自然的和谐,人与人的和谐,这在音乐上也就表现中国古典音乐较注重意境,西方的古典音乐较注重形式。这就好象我们在习惯了中国的人情事故去办事,突然有一天全换了天,什么事都按照规矩和法律办,无论是亲爹亲娘也是如此,心理的那份不舒服和不习惯是在短时间里难以接受的和习惯的。只有当你渐渐习惯了这种“理性”的形式,并渐渐地从中琢磨或者感受出一点自己的心得之后,才能在审美上认同它,这时音乐也重回于“感性”了。所以这里的欣赏远非简单的去听,而是习惯它这种形式去感受到它背后所蕴涵的西方理性与带有宗教色彩的审美观和价值观以及历史的沉淀,并从形式上领略到交响乐独特的魅力。
若是用文学来类比音乐,交响乐则是文学中的小说,它负载着一定的主题思想,用器乐和声乐两种方式(主要是器乐)通过特定的构架并组合在一起,然后用这组合过的声音来表现作者内心深处的最为深沉、细腻、丰盈、澎湃的真实情感与精神意图。这正像小说充满了设计的理性的痕迹和灵感闪光的空灵。只是这个篇章的叙述单元是一个个具有一定的频率和振幅的振动波,并按照一定的排列组合形式来实现,并用这样的振动波来激发我们心灵深处隐藏着的具有相同频率的情感和精神并为之共鸣。这个过程中也就存在着一个转化的过程,而这个转化的过程即我们的欣赏过程——接收音乐并在它的指引下再现、解读音乐创作者的状态以及音乐所携带的信息并衍生出许多额外的信息的过程。这个过程可以说是在一种不确定中的达到一种确定。这句话如何理解呢?首先我们都知道同一首曲子,通过乐谱的形式加以记录,但是不同的演奏者所表现出来的音乐都绝不是完全相同的,当然也绝不会与作曲者的本意有完全的相同,更有甚者,同一曲子同一演奏者的不同的演奏场次所表现出来的也不一样,这即所谓的不确定性,然后我们在这样的不确定性中得到大致相同的心灵享受也即确定性。举个例子:在欣赏经威廉汉姆改遍的巴赫的管弦组曲第3首D大调——“G弦上的咏叹调”时,给人感觉就是流淌着的静谧安详,清澈见底的溪水,这样的安详中时而是一种淡淡的忧伤,一丝惆怅,时而是一种宁静致远的恬静……总之那份静谧与安详是每次欣赏时所共有的,虽然在极细微之处有忧伤与恬静之分,但是却是无损那宁静的乐境的。虽然这只是一首曲子的感受,不同于交响乐这类组曲的效果,但是有些本质的东西是相同的,交响乐与单曲的不同之处也只不过是空间与时间的跨度更大,包含的情感与思想更丰富,旋律更加跌宕些而已。
正是由于这种确定性使我们中的每一个人在感受到这样一组旋律时能得到大致相同的心灵响应。然后在这个大致相同的心灵响应的基础之上用一种“戏剧”的形式来感受和再现音乐背后作者的情感和精神。这时,这个“戏剧”的重要性也凸现出来了。可以说,这个“戏剧”的特征正是交响乐不同于交响诗,不同于一只支单曲的地方,或许正是交响乐最为迷人的地方吧,也或许是西方音乐中最能体现人的能动性及理性的地方了——瓦格纳强调的“音乐结构”正是这一思想的最好注脚。同时这种不确定性表现交响乐整个的演奏过程上就凸现了指挥的风格,同一首曲子在不同风格的指挥的指挥下已经有时竟然是大相径庭。这是在欣赏交响乐时所要注意的一点。
正如前面所介绍的那样,交响乐是由几个乐章所组成,而每个乐章都可以有主题思想,或者后一个乐章以变奏和协奏的形式来强调前一乐章的主题思想,或是在终曲中以回旋曲的形式来与第一乐章进行呼应。就在音乐声的不断起伏、强与弱和节奏的快慢声中,以前面所述的那种确定性的共鸣为基石,使我们的精神与情感得到最大的满足和无限的想象,这时我们可以看到一幅幅动人的画面,或是一个个鲜活的人物的形象,感受到音乐声中所蕴涵的精神,甚至会觉得是在听一个心灵的述说……最后就在音乐声散尽之后,依然陶醉于那并不存在但是又真切地存于心中的音像。我们的心灵得到了安慰和感染,我们的思维也得到了发散的坐标原点,情感也得到了宣泄并产生共鸣。
交响乐是在最初的游吟诗,格列高利圣咏,巴洛克音乐等等音乐时期之后出现的,在此之前,一直存在着世俗音乐与宗教音乐,器乐与声乐,单调与复调的斗争,又经帕勒斯特纳里的折中主义,蒙特威尔第将单纯的合唱发展扩充至器乐与声乐的有机融合,并把音乐从教堂拉到了人间,后又经巴赫及亨德尔的发展,最终到达了海顿、莫扎特与贝多芬的手里,巴赫对宗教的虔诚,对世俗的温馨以及复调音乐之中那种对心灵的坦诚和明净,亨德尔的清唱剧恢弘,磅礴气势的场面对莫扎特与贝多芬产生了极其重要的影响,并最终在贝多芬那里以不朽的九部交响乐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从中我们可以看到宗教在音乐中所占有的重要地位以及古典音乐时期音乐中所带有的宗教色彩,这些都是在欣赏古典音乐时期的交响乐需要重视的问题。而事实上所有的艺术都带有泛宗教的色彩。这表现在莫扎特和贝多芬的身上也就是一个的音乐是“为艺术而艺术”而另一个的音乐则是“人生的艺术”。
说到这里不得不谈一个核心的问题,究竟艺术是为了艺术还是为了人?欣赏音乐是欣赏音乐这种艺术的“形式”还是音乐这种形式背后所蕴涵的“精神与思想”?傅聪曾这样说“我爸爸(傅雷)在《家书》里有一篇讲贝多芬,他讲得很精彩,就是说贝多芬不断地在那儿斗争,可是最后人永远是渺小的。所以,贝多芬到了后期他还是承认人是渺小的。……贝多芬所追求的境界好象莫扎特是天生就有了。所以说,贝多芬奋斗了一生,到了那个地方,莫扎特一生下来就在那儿了”。不可否认,莫扎特是真正意义上的旷世天才,他的音乐自然超脱,呈现出结构的完美;而贝多芬则给“天才”二字赋予了一种坚强不屈的精神,一种深含抽象意义的哲学的人生的意义——音乐的深刻的思想性。莫扎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纯粹的音乐艺术,而贝多芬是以音乐来表现一种以苦难为财富的“斗争”精神。
由此可以分化出两种不同的欣赏角度,也即艺术性与思想性。关于这点我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的。这里提出来只是为了便于大家在欣赏中要注意音乐的艺术性和思想性兼顾。
随着贝多芬的逝世代表着古典时期的结束,伴随着浪漫主义时代及十九世纪后的以理查.施特劳斯为代表的新德意志派的反浪漫主义时期的到来,最后直至勋伯格真正完成了革命性的举动,创造了以12音体系为根据的“无调性”为古典的交响乐划上了最后的休止符(当然这个所谓的古典的交响乐早在勋伯格之前就渐渐地被改变了,早就不是贝多芬式的交响乐了)。在这一历程中,这些灿若星辰的人物是无法视若不见的:韦伯、舒伯特、柏辽兹、李斯特、门德尔松、肖邦、舒曼、勃拉姆斯、罗西尼、比才、瓦格纳、威尔第、布鲁克纳、马勒、德彪西、拉威尔、柴科夫斯基、强力集团、斯美塔那、德沃夏克、格里格、西贝柳斯……
正是有这途中的一座座高峰,经过一代代的大师不断的努力和创作,并从贝多芬的手中接过交响乐这一个音乐体裁,不断地采用新的手段和形式进行革新,融合了哲学、文学、绘画等等诸多方面的艺术在古典与浪漫,在抽象的英雄与具体的凡我间谱写了一篇篇动人的乐章,留下了众多不朽的交响曲。这是我们在欣赏交响乐的同时不能不注意到方面,也即交响乐这种音乐体裁的形式的不断变化的背后所蕴涵的历史背景和人性与精神,社会与个人相互作用的深刻含义和形式上的改变。联系到人类历史和生物的进化,交响乐这中形式的演化只是音乐这种艺术在不同的时期以不同的变形而得以存在的,没有高低,只有适合与否,所以音乐本身的形式变化也揭示着这样一个审美观:雄壮的、忧伤的、恬静的、超然物外的都是美的。当然这需要你用心去听,去感受。
经过一次次的破与立,西方的音乐已经渐渐从一些固定而简单的模式中走了出来,于现在来看,摇滚,爵士乐以及电子音乐等等皆是这种趋势的产物。交响乐也是如此,贝多芬在第一、第二交响乐之前还有海顿和莫扎特的影子存在,但是从第三交响乐他便超越了海顿与莫扎特,并将交响曲推至一个高峰,后到勋伯格的《月光下的彼埃罗》打破之前的交响乐之模式从和谐到不和谐,从有调性到无调性,都昭示着这样的趋势或者说一种审美的永恒:不休的心灵!
三
在介绍完一些简单而粗略的关于交响乐的背景和乐理知识之后,想谈谈自己的欣赏角度或者说审美感悟,因为这才是我们非专业的欣赏的核心所在。
有这样的一则寓言:一个富翁见一个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的渔翁,便问:你为何不出海打鱼?渔翁反问:为何要出海?富翁云:辛勤之工作能带来更多的报酬,可以改善生活。渔翁又问:改善生活又如何?富翁又答:可以悠闲地四处旅游,晒晒太阳……渔翁大笑:我不正在晒太阳么?
大多数的人皆以此寓言来作为安慰物质的贫乏及自己物质能力低下的最好的精神借口。然而对我而言,这寓言只说了一半,还有下半部未写,而这未写的下半部应该昭示这样一个道理:一个简单而纯粹的心灵是永远不能与饱经沧桑而后自觉和理性地归于平淡的心灵相提并论的,这里除了抵御外界的诱惑因素的能力以及自身辨别能力之外,还有后者内心的那份从容与丰富,都是前者不能比拟的,虽然两者从外表来看是貌似相同的平淡与简单。对于音乐的欣赏也是如此。
常思考这样的问题:欣赏音乐究竟应该怎样去欣赏?是自发还是自觉?究竟高雅的音乐是那种?最初的思考竟然是这样自然而然,无所谓高雅与粗俗,但是存在着简单与复杂,音乐乃至任何艺术严格地说都是一种不确定性的艺术!
若是只是纯粹的抱着一种欣赏或者排解无聊的态度来听交响乐,那么更本不需要交响乐的背景和具备相应的基本的乐理知识,这时交响乐对听者来说,只是一种纯粹而抽象的音响组合,任凭这样的音响组合作用于心灵,并从中得到最为简单而直接的精神享受而已。这是最为简单而有效的欣赏的方式。若是因为时间和精力的原因而不想花费时间和精力去了解交响乐的人,可以选择欣赏的方法只有一个:听!
然而当我们经过一段时间的积累或者说审美观的建立之后,喜欢上了交响乐这种体裁,这时我们对交响乐的“听”便进入到了“欣赏”阶段:自觉而理性的阶段。在这个阶段我们会动用我们积累的审美取向去有意识地选择自己喜欢的音乐并加以判断从中获得艺术上的和思想上的满足。
不过这种方式则是需要具备相应的乐理和音乐背景,并自觉地从理性的角度去把握,去捕捉,去享受交响乐这一音乐体裁。在我看来,绝大多数人则停留在第一阶段与第二阶段之间,那么我就结合个人的体会,并试图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说说如何在理性而自觉的阶段下的去欣赏交响乐。
一、 硬件
这里的硬件乃是指相对较好的音响和音源,这点视每个人的具体条件而不同,那种发烧友级别的我并不推崇,虽然好的音响设备及音源可以让我们享受到高品质的音响效果(这点在交响乐上表现最为明显,因为各个声部,高音与低音在较好的音响中能很清晰地被辨别),但毕竟在经济上非一般人所能承受的。个人认为只要在条件允许的条件下,适当地选择较好的音响设备及音源即可。要知道专业级的“耳朵”并不是我们每个人都追求和所能达到的,当然我想也没有这个必要,因为我们在乎的是心灵上的莫大享受。音响设备简单而言就是指CD机(或DVD),供放,以及音箱,这三者对音乐输出的品质都非常重要。不过经过适当的搭配,低价位的机器是可以达到较好的音质效果以满足欣赏音乐的要求的,这方面可以咨询相关的专业人员,这里就不再赘述。这里想特别强调的是音源也即我们常说的CD碟,在欣赏交响乐时,最好选择正品的CD,而非市场上泛滥的VCD,这两者的音质效果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这点大家可以自己去细细地分辨,实在不行就算买盗版的也最好买CD不选VCD。同时在选择不同版本的正品CD碟时最好选择有名的乐队和指挥所演奏的曲目,因为这样能让你感受到世界最高水平的演奏,这对形成你自己独特的审美观有很大的好处。
在具备了“硬件”之后,还应具备相应的“软件”,这点正如我们的电脑,光有好的硬件而没有相应的操作系统和应用软件,电脑对我们人类来说也是毫无用处,而欣赏交响乐的“软件”即一定的文化储备。
二、 文化储备
什么叫文化储备?其实这个文化储备的界限是很模糊的,也是很难确定的,简单地来说也就是对所欣赏的音乐比如交响乐中所涉及到的相关文化领域拥有基本的积累,总的来说底蕴越深厚越好。或许有人要说:有些目不识丁之人,也依然能从音乐中得到精神的愉悦,你所说的那些文化储备纯属多余吗?是的,我相信这样的现象必定存在而且是大量存在。但是我们别忘了那怕这个几乎没有文化的人从本质上来说也具有欣赏音乐的最低的文化底限:道德和情感!正是由于这个底限的存在才导致他能在音乐中感受到心灵的欢乐和痛苦,并为之共鸣。也正是由于这点才使这个文化储备的界限难以界定,我个人认为这里的文化乃是泛指一切人文学科。当然对于有些天才或者天生就具有超凡的乐感之人,这样的文化储备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累赘,一种负担,因为这些对他来说是负担的纷乱陈杂是会干扰他内心最为敏感、细腻和高度复杂的心灵状态,约束他之心灵的自由。但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样的文化储备则是应该是利大于弊的,同时也是无法被抑制的,由此我们可以说人、生命、整个人生的本身就是一种艺术。我们在欣赏音乐的过程中,自觉或不自觉慢慢蓄积起一定的最为简单的审美观,有的人喜欢器乐,有的喜欢声乐,而有的人则喜欢听歌剧,有的喜欢欢快的音乐,有的喜欢悲伤的音乐……不一而足。正是由于具有这些视每个人而不同的“审美喜好”以及后来的审美观的形成直接影响了作曲家以及听众的心灵之间的不同状态和不同风格。也正是在这样那样的落差中使我们充分领略到或激情,或婉约,或忧伤,或高亢心灵的吟唱。从哲学的角度来说,文化储备是人这种艺术体在音乐这种抽象艺术上散发出来的芬芳,更是世俗中高雅与粗俗的评判标准的基础。而这样的标准对我们的艺术修养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三、 艺术修养
关于艺术修养,这是我们在对艺术具有一定的了解之后所形成的内在的评判标准及价值取向的审美体系。这对于刚接触交响乐的朋友来说很困难的,毕竟连适当的了解都不够,何来修养?这点好象与欣赏交响乐风马牛不相干,其实细细思考我们会发现既然是带着一种自觉而理性的目的去接近交响乐乃至音乐,那么肯定会从浩繁的音乐体裁及交响乐曲目的欣赏中选取适当的曲目去定量和定性地欣赏,去审美,以便从时间上和精力上最大限度地去领略最为精彩的艺术的美丽所在,并在这样的审美过程中建立起具有一个核心(习惯性的)的审美体系,这就是所谓的艺术修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是不由自主地形成的,也即它是自然而然的,既然是艺术修养那么它就并非简单单指音乐方面的,还包括其他艺术领域的修养,比如绘画,舞蹈,文学,雕塑以及建筑等等,艺术修养如此的含混,以致当某一种艺术打动了我们时,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全面触动我们的心灵激发其他方面的艺术审美活动并最终产生高度混沌的额外的新的信息。若是能在它形成之初进行适当的“干预”对日后的审美体系具有极其重要的作用和影响,同时这种理性的“干预”会给自己的审美打下烙印从而极其深远地影响了审美活动。给予了心灵一定的自由之后限制了心灵全面的自由,深刻地明白这点之后,也才能将音乐从理性的指引中放飞于自由的心灵,经历理性之后回归到感性去真正拥抱音乐!
以上三点,基本是按照先易而后难的秩序来谈的,或许有的人会对此感到不解,我只想听听音乐,何必如此多烦琐?是的,正如我前面所说,干任何事都有简单和复杂之分,每个人都有选择的自由和权利,可以选择单纯而简单的“听”的方式,也可以选择用“品”这种复杂的方式,而且我想就这两种方式之间也并非是泾渭分明的,相反绝大多数情况下是两种方式的混合及此消彼长而有主次之分。
四
不管哪种方式,都是需要我们去真诚地听。所以对某类视交响乐为高雅音乐唯一代名词的这种态度持以最强烈的批判。身边不乏这样现实例子,以为能欣赏几首古典音乐就是高雅的象征,这样的“高雅”掩饰不住内心散发着阵阵恶臭的轻浮与空虚。更有甚者连别的古典音乐也看不上眼,只听西方的古典音乐(或者中国古典音乐),我想这除了前者的轻浮之外还有虚伪与无知。艺术对他们而言只是一种装扮的工具,而非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心灵的鸣唱与感动。能真正拥有音乐者,必先真诚,除了真诚之外还是真诚。不过真诚虽然是必然条件,但是拥有一定的角度或者说审美取舍之后,不但可以提高自己的音乐修养,还可以使我们在欣赏优美的旋律的同时走进音乐,不断地进行积累与辨别。
积累也就是自身之文化底蕴生成构成,音乐不过是人类艺术的一种,而人类众多文化、艺术之中皆有相通之处,也就是中国古语:“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宗教、哲学、美学、历史、文学、美术、舞蹈、雕塑、建筑、摄影、影视……甚至科学等等,越广越好,越深厚越好。因为底蕴越是深厚就越能给心灵提供丰富的土壤从而使心灵越发的敏感、情感越发的充沛,并在音乐的作用下得到最为立体和丰满的图象以及无限的想象,当然也更能体会到音乐中那细微而难以察觉的微妙。
比如我们在欣赏瓦格纳(1813-1883)的交响曲时就会感到他有别于其他的音乐家的激情和征服欲,他在年轻的时候就博览群书,13岁就已自己翻译过《荷马史诗》的前12卷。他希望集音乐、文学、哲学、历史等于一身,成为一个伟大的思想家,这在他的音乐中表现得最为显著。他企图用音乐来表现他的哲学与道德等众多思想,并把音乐与诗歌、戏剧整合在一起,并一改意大利歌剧那样让音乐凌驾于戏剧之上。正是由于他的这些个人特质和风格以至朗格在他的《十九世纪西方音乐文化史》中这样评价他“他的音乐,对于他只不过是按他的精神完全重新组织生活的渠道。他的音乐,除了是艺术之外,还是抗议和预言;但瓦格纳并不满足于通过他的艺术来提出他的抗议。他自由地运用了一切手段,这也意味着音乐的通常手段对他的目的是不够的莫扎特或贝多芬的音乐让听者的心灵去反应音乐在他心中所引起的情感;听者参加了创作活动,因为他必需在这音乐的照明下创造他的境界和形象。瓦格纳的音乐却不给听者这样的自由。他宁肯给他完整的形成的东西,他不满足于只是指出心灵中所散发出来的东西,它试图供给全面的叙述,瓦格纳采用最完备的和多方面的音乐语言,加上可以清楚认识的象征。他提供了一个完整的,不仅是情感方面的;而且是理智方面的纲领。这样他就能够迷住近代的富有智力的听众”……他的《尼伯龙根的指环》因此被称为西方文化的最高成就(这首交响乐长达15个小时,想要真正听得有心得除非具有充裕的时间和精力)。这个个例可以让我们明白一点,西方交响乐这种“戏剧”式的音乐体裁,其中蕴涵着极为丰富的思想性和美学意义。再比如,听贝多芬那首极为有名《第五交响曲》(命运),音乐中强烈的力度对比和节奏变换无论你怎样地心平气和的人都会从这样的音乐声中感到发自内心的震撼。说来也奇怪,真正地喜欢这首交响曲是某次我心感极度郁闷和压抑之时,很随意地打开音响,当那代表命运之神的敲门声也恐怕是音乐史上最精要短促的音乐主题但却包含最强悍的力量的四个音响起时,心理上莫名产生了一种悲壮的情绪,以至最初的郁闷和压抑都随着这四声敲门音而消失于随之而来的旋律起伏中……直至最后产生一种宗教式的肃穆,沉思于贝多芬那句极具哲理的话:命运就是来敲门的!这时对于那无形但却站在远处激荡着我们的精神和斗志的“音乐之神”不正好说明了艺术的泛宗教色彩么?而对于宗教不又是我们中国人最让世人感到迷惑的地方吗?用一种无宗教的心灵去聆听宗教的弥撒又是怎样的一种融合呢?…………这是我在欣赏贝多芬的几部交响曲的在思想层面上得到的些许指引。
时候常回忆当初被《命运》打动时那刹那间微妙的内心感受,并试图在一次次的重复中重新回味那片刻情感追寻那精神的刺激,然而大多时候不是多了些感悟,就是少了些激情,一次与一次不同,正如李商隐之诗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而自己也从中领悟到了音乐的模糊性和无限性,所有身处音乐中时的微妙而细微的感受都已不再,只剩下脑海中贝多芬那不羁的乱发和不屈的眼神。诗与画竟然成了内心深处《命运》交响曲之印象,如行舟抚琴看青山,曲终人不见,只有数峰青之意境。
最初贝多芬在我心里是居于巴赫、瓦格纳之上最令我欣赏的音乐大师,而他的几部交响乐也一直是我常听之曲目。他的音乐仿佛被压缩了般然后又在欣赏者的心灵中爆炸,爆发出它所蕴涵的深刻的思想和惊人力量,一直是我深感着迷的地方,同时也时时惊叹他惊人的激情,我想这正是他的音乐结构和内心蕴涵的无穷的激情才决定了他的音乐魅力所在。而事实上贝多芬的音乐最为动人的或许也就是他音乐的深刻的思想内涵,这点正如他所说“作为一名艺术家,如果没有一定的思想深度,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当我又把耳朵转向了莫扎特时,则又听到另一种声音:天籁!它是源自崇山峻岭之中的泉水,清澈而超然,平和而从容,将阳光、清风与微笑溶于旋律之中,流过心底。这让我感到了无比的惊讶和震撼,这种震撼完全不同于贝多芬式的破坏,而是抚慰,是自然的优美,是激情深敛于心的超凡脱俗……以致我怀疑贝多芬所爆发的意志是否是自己追求的方向?因为所有的绚烂终会归于平淡……这样的疑惑中又感受到了其他许多大师的独特之处:德彪西的意气风发,柴科夫斯基徘徊的忧郁,比才的轻松与优雅,辽柏兹的浪漫绚丽,勃拉姆斯廖廓霜天的凄婉与悲壮……
诸如此类的例子太多太多。正是因为音乐给我们无限的想象才给其他的艺术提供了场地,也正是因为这些其他领域的艺术与音乐具有相通的地方,才让我们在欣赏音乐的同时自觉或者不自觉地运用这类视觉艺术或者行为艺术参与进来。所以说在欣赏音乐(当然包括交响乐)的时候,深厚的文化底蕴会强化音乐带给我们的心理反应,较高的艺术修养可以帮我们更加敏锐地捕捉到音乐的美。
五
最后再说明一点,对于从未接触过交响乐的朋友来说,刚开始接触时会产生欣赏不来,或者根本就静不下心来听的现象。就我个人来看,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那些第一次接触就在刹那间达到心领神会乃至精神高度共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只要你始终抱着真诚的的心灵去听,觉得不好听就是不好听,喜欢就是喜欢,这就已经足够了,等有了一定的积累之后,定会大有改观,但千万别为了所谓的虚荣而把明明自己没有感觉的音乐人云亦云地去认同。这点也正象我们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些人一见面就很投缘,而有的人无论怎样地相处但是还是从心里不能认同,唯一改善状况的也只有一种方法,真诚地去交流。用你的真诚去感受交响乐,调用你的一切想象从你所能用的角度去与音乐声沟通也就足够了。有的人对欣赏交响乐提出一些技术上的方法,如选适当的曲目(不一定是交响乐)先慢慢感受和领略西方音乐,继而再去欣赏交响乐。对这种方法我保留一定的意见,因为我始终坚信欣赏音乐这样的灵魂语言时,心灵本身就是厌恶限制而渴望自由的,另外我们每一个人对音乐的感受能力都不尽相同,这个所谓的选曲的方法并不能在一般意义上有很有效的功用,而且在文化上对音乐的认知程度的差异也会导致这样的方法流于空洞。并且我也想反问:带着功利心态去欣赏音乐能真正融入并拥有音乐吗?
于是我不再提出所谓的选听曲目以及具备一定音乐理论的要求,只是给你一个这样的建议。让你用心去听,大胆地去听,觉得好听就多听,觉得不好听就放下一段时间再去听……然后再在心里咀嚼并永存心间。
也许当你沉醉于音乐中时,你会突然发现:在经历过上述的这些欣赏的法门后,蓦然回首,才明白就在一曲曲的音乐声中你已走过一段人生,而上述那些所谓的硬件、文化储备、艺术修养都已不重要,回旋于心尖的只有那不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