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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写老照片的故事,回了家后,问及父亲,旧的照片是否还有?父亲立马说出存放的位置,那样决定的口气,好似那些影集是他看完后,刚刚摆放进去一般。
拉了小妹进去找,两本影集摆放在那里。相册的封面是塑料纸的,极为破旧,棱角处更是磨得卷起了边。泛黄的扉页上有些陈旧的气味。心中无来由地一阵感动,好象一直在摸索前行的路人,突然看到了久违的亮光一样。
迫不急待地打开,里面都是一些我们小时候的照片,黑白的底色,亦已泛黄,稚嫩的笑脸却透着纯真。七八岁的样子,自己看着也感觉逗人。就是独独少了百日照。想起父亲几年前略带遗憾地说过,搬家的时候,好象遗失了几张。但那又如何,这些从泛黄到彩色的照片,足以珍贵。
曾看过父亲年轻时的照片,清秀的五官,长得极为英俊,个个也是高高的。印象最深的是我小学的时候,坐在学校的操场上看父亲的篮球比赛。用崇拜的眼神看他一次次正确地投篮。那是意气风发的父亲。
中秋节的时候,是村里用配用券购买月饼的时候。记得父亲抱着我在那个木格子窗前排队买月饼,那是很温暖和安宁的怀抱。现在想起,买回去的月饼分切成五块,和弟妹一起兴高采烈的情景,心中竟有些发酸。
小时候,记忆中一直没有饿过肚子。日子虽然清苦,到也过得有滋有味。父亲为了我们三个儿女,脸朝黄土背朝天地种地,养鱼,外出做买卖。十来岁那年,父亲曾从外地捎回来一对粉红的蝴蝶结,还记得那是尼龙料子的,扎在小辫上,小女儿的快乐,都在春风中放飞。
父亲虽然当时因为家贫,而没有读很多书,但他极爱看书。记得那时家中有《三国演义》、《七侠五义》、《小五义》、《薛仁贵》...现在看来,这大抵是关于英雄,关于江湖的书。每一个年少的男子,都想在这世上做点什么,如果不是宏图大业,也可以做做英雄侠义。但或许世事就是那么的不尽人意,一个男人背上承载的东西太多,比如一家人的生计。以至于某天,我和父亲聊到《三国》,父亲笑着说:三国也算是个活生生的人世间,终然那时有太多的抱负,以后也只能在灯下讲给儿孙听了。言语中有微微的黯然和落寞,听了使人惆怅不已。
父亲也极爱帮助人,八月的夜里,曾扶回家过一个醉酒的路人,让出我的小床,就只说一句:八月秋里天也凉了,冻出病来可不好。如果有流浪的狗猫,他也会收养。曾记得,小妹捡回来两只刚孵出的苍鹭,父亲每天早上去集市买了鱼鲜喂它们。直到它们羽毛丰盈,放飞的时候,两只苍鹭久久不肯离去,日夜栖息的桃枝上,留下了它们嗷嗷留恋的回声。
我出嫁的那天,父亲不停地给我拍照。当汽车开动的那一刻,他竟然落泪了。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一直最坚强的男人,为了我们生活的更好,吃了无尽的苦。而此刻,他却为了我而流泪。
这滴泪水,永远照亮和温暖我的一生。
看过几次水盼写父亲了。印象最深的是,出嫁那天,她看到父亲脸上的泪。
是怎样深切疼爱女儿的父亲啊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