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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天气简直就是一种酷刑。
行进在茫茫的沙漠之上,在这一场孤单的羁旅里,前面是黄沙的蜂拥,后面是黄沙的追赶。并不十分凛冽地风夹杂着黄沙,在脸上刮来刮去,并从没有扎严的裤脚塞进去,脚步越来越沉重。脚板与流沙接触时,发出干硬嘎蹦脆的声音,彼此之间也在拒绝更深入一点。路上显得如此空旷,连脚印都没留下一串。
我舔着干枯已经开裂的嘴唇,嗓子眼里嘶嘶地向外冒着白烟。多么渴望那一滴甘露从天而降,湿湿衣角,最好是有一大片青青碧碧的草原,天然的清流,让我投怀入抱,尽情地疯狂……坚持,我一定要走出去,翻过前面这个沙丘,就可以看到水源。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心中默默念着那个方向走着,脚步越来越跄踉,只是胡乱地走着,瞬间,天地像似颠倒过来,黄沙流到身上,我顺着沙堆向下翻腾,直堕入一个四处斑驳的黑洞里,深不见底……是谁的催促和呼唤像绵细的玻璃丝一样不绝如缕,闪着凌厉的忧伤……我就要如此悲壮而又默默无闻的死去?--一股幸福的心酸,一种喊叫不出来的疼痛,兀自充斥胸口……我还能感觉?我巴巴地睁开眼睛,望着房屋顶棚,屋顶没有任何反应,更别说是下沙了,我又做蓦然回首状,也没有见到什么轻盈的身影。
我光着脚蹦下床,喝了两次水,又去了一趟洗手间,来来回回,折腾了大半天,也想不明白这个梦的所以然来。我从墙角的小书柜里找到一本旧的《周公解梦》:梦见花开,时来运转;梦见家门无人推自开,妻有外遇;梦见下雨,要有泪流;梦见过河,一切都吉利……看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有什么可以相匹配的梦境。试着套用几个,觉得都不是太合适。大概,周公在世时,没梦见过这种情况,所以,无法解释得清楚,更不能阐释给后人。于是,无奈又重新躺下。
黎明前,屋内突然变得更为黑暗,仿佛要将我围困。
我抬头看见电视机后面墙上挂着的一桢沙画,灼灼闪耀着光芒--那是我们一起去买的,她说喜欢沙漠的炽焰狂热,沙子的细腻温纯,犹如一对,相依相恋的情侣,执手在风头浪尖,依然的彼此归属。
沙画的主题是男女主角依偎着看黄河落日。
精神有点恍惚,意识混乱着……
“知道我为什么选择钟意你吗?”火一样热情的身影历历在目,张着茫然眼神的我,“你是我沙漠中的胡杨”。我,沙漠中的胡杨?我一颗心霎时差点失速坠落在地。那活泼的举止,充满阳光的气息,幸福的神采,有着自我主张的特质女孩说钟意我,我是一棵胡杨。天啊,我从来不以为自己有恋爱的能力,而今心中的那股悸动,忽然蠢蠢欲动。我正襟危坐的待在原地,看着一脸窃笑的女孩,好像只要不小心动了一根手指,就会失去应有的自制力似的,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前兆? ……
终于静下心来了,认真琢磨琢磨这个梦,难道是有什么寓意?
莫不是上天是想降大任于我,不是有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呵呵,做梦吧! 一想,可不是做梦。
天终于亮,起床。
我又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直沁人心脾,那是我的沙漠女孩来了,她无声地笑着,聊胜轻风。
仔细想想这样的生活也不算太坏了,那样深奥,那么遥远的事情无非是境由心造,臆想出来的。
女孩,但愿你是沙漠,我作胡杨,你是风儿,我为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