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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种人可以穿梭花间笑红尘,我想便是无心或者无肺之人,认识无名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是个无心的人。只是今天,当我把剑抵在他的胸襟上时,我透过那薄薄的青衫,竞看到他居然有心,且构造与别人不同。
我是在月前吃了千年巨蟒的眼珠后,突然有了可以透视人心肺的神目,于是我清晰得看到了他的胸腔和他的心房。
突然我竞不知道如何下手。不由的想前很多年前那个明媚的春日午后,无名突然一改痴傻,郑重地对我说:“你怎么偷了我的心。”
我笑,“你无心,我如何去偷。”
他笑:“我有心。”
我笑:“那我偷了多少。”
他笑:“一瓣。”
我笑:“你的心有几瓣。”
他笑:“我的心四分五裂,是为九瓣。” -----------------
那个下午,我们相视而笑,可是我们是哥们,你无心,我无肺,这只是一个玩笑,何况一个人的心怎么会四分五裂呢,这样不是比无心无肺更加痛苦了,所以我宁可无心无肺,于是几年后,我自然而然的成了很出色的杀手,而他成了一个到处留情的浪子。
今天凌晨,一只信鸽落在我的窗棂,我展开缚在鸽子脚上的纸条,上面写着:“无名,男,三十六岁,正月初十将至武当山,不能让其活过正月初九。”
今天正是正月初九,我捻碎纸条,成了一堆粉末,吹出窗外,沐浴焚香后我便坐在他必经的春山客栈等候。他今天必须得死,虽然他曾是我的哥们,可是杀手是不该带有一点点私人感情的,他只服从于命令。
此刻无名正坐在我面前,一壶清酒,两碟小菜,看似悠闲,实则倦意横生,更重要的是一脸困惑,他问:“怎么连你也要杀我。”我没有回答他,对于一个杀手而言,杀人是没有任何原因的,而且对于一个将死的人来说,问这样的问题显得幼稚而可笑。
我在审视着他,或者说只是审视着他的心脏,他的心脏居然有九室,各室一瓣,除了一瓣外,其余均已坏死,那些坏死的脉络上纠缠成一些名字,显然都是一些女人的名字,而那些心瓣居然都有主动脉,这样的构造显示出他的九处心室可以独立生存,只是那八处心瓣的主动脉上都有着致命的伤,原来江湖流传他八死八生并非虚言,可是那些女人怎么会下这么狠的手。每一处伤都是那么准那么狠,如果他只有一颗心的话,他早就死了。
我问:“她们都是杀手吗。”
他笑:“不,那些都是我爱过并且爱过我的女人。”
“那为什么要杀你。”
“爱了就会有希望,有了希望必失望,失望了必有恨,有恨必-------------------我不用说了,你懂。”
是的,我懂,有的人注定会爱很多人也会被很多人所爱,那些独立的心房天生如此,从没有厚此薄彼,只不过她们不懂他,因为老天赐给了他这样一颗心脏。
此刻我的目光停留在他最后一瓣心脏上,只有它还鲜活的跳动着,上面的脉络上纠缠着一个熟悉的名字,啊呜。于是我又想起多年前那个明媚的下午,他那些玩世不恭的话语,竟全是真的。
“为什么要杀我,”他还是问,或者死之前的人都特别想要一个完美的答案。可是我只是一个杀手,除了以最完美的剑招定格死亡外,我的语言是苍白无力的。
我收剑,倒了两杯清酒,“来,我们喝杯酒,喝酒前,我们还是哥们,喝完后我们再用心比一场。”
“好主意。”他笑,从没有见过死之前的人可以笑得这么意气纷发,或者唯有这样才使我这个冷血的杀手动了容。
酒尽了,杯空了,我伸直手臂,划下一串流星,他的指尖拈住我的剑峰,一瞬间,我的剑一分为二,我使的是雌雄双剑,关键时候会金蝉脱壳,所以没有人可以在我的剑下逃生,我抽出雄剑,一转身,剑气凝聚,而剑峰已抵在他的心窝,我对准那最后一瓣心房,用力刺入那个心室,这一次他再也不会死而复生了,我看见血从他的心窝喷躲出来,溅在雪白的墙上,竟成了一幅春雪寒梅图。
“对不起,无名,我只是一个杀手。”我收剑。
他微笑,想伸手,可是还没有握住我的手便倒下了,他说了最后一句话:“我不怪你,这样的结局真好,谢谢-----”
那一瞬间,突然起了风,有沙迷了我的眼睛,我本想再看看我自己的心脏,可是我的特异目力竞奇怪的消失了。
虽然杀人从不影响我的食欲和心情,可是从那以后,我清晰的感觉心口某个角落空了,那是不是有一瓣心脏正在悄悄的枯萎,我却已无从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