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只是忘却 - 『原创文学』 - ※缘聚久久※

并非只是忘却

文/望漠

那是怎样的一个时代啊？我看见蹙目抽烟的您，目光所及是难以诉说的黑暗，但您却依然不屈地燃烧起明亮的精光，试图冲破无尽又无尽……

我想与您一样，不屈您的权威，不亚于您的倔强，哪怕是您亲临面前用沉默而锋利的眼神与我相对。您是挺起了脊梁，但是您却让我认识到了竟然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但是您终究不能超越我的相信与怀疑，谁也不行！因为我只是个病入膏肓的病人，能暂缓我病情的药除了愤怒恐怕就只有内心深处的温良，或许在无限远的地方我看到了您也曾看到的温暖，我也努力的想依您所说一直向上，远离您自嘲的您的黑暗，然而我发现这样的劝慰竟然是如此的苍白。

当仅仅只是孩童的时候，就有高高在上的老师们用仰视的口吻给了您的愤怒以最高级别的认同，内心的逃避全然不管用，因为这都是我作为学生，必须接受的教育，难道这就是您所说的向上吗？无论我如何地向抹去那几个词汇，但是强大的大人们的意志力正如匕首和枪逼着我去记录着经过老师们的“意会”之后的感悟，请原谅我不能如您般挺起脊梁，因为我那时没有脊梁。我没有恨，因为我那时远不能如您般坚强，我只能发自内心的不喜欢，无论以民族还是历史的名义，这都超出了我稚嫩的脖子，托不起那样的沉重。

但是我依旧感谢您，假如不是最初的压制，压缩了我心灵的空间与自由，我想我不能在极小的空间里蓄积足够的能量来滋养我自己的灵魂与脊梁，或许那压制并不是您的本意，您根本没有想到在您速朽之后，您的精神已经不朽到了“八股文”的地步，我想以您的智慧和品德绝对不允许以这样的方式来对待一个孩子……因为，我知道您是从内心发出呐喊：救救孩子！但是我不敢恨老师，更不会想到恨这该死的教育。但是我只知道您的名字：鲁迅！

这样的怨恨让我如您般锋利着自己的思想，也个性张扬，当我充满斗志的时候，我感谢您为我树立了一个光辉的榜样，虽然这是在我的理性足够强大的时候才知道：这样的榜样的树立仅仅是为了一个阶级的斗争才如此，但是我依然感谢，因为我可以以您的名义，民族的名义愤怒着，愤怒着……哪怕事情的根本就仅仅是我好吃懒做而又见别的人过得比我好心有不甘，这点请原谅我的卑劣及丑恶。很可惜我永远无法耽搁于愤怒中，我不想走尼采的老路，我不想在反叛中树立一个绝对的自我，然后对屈从于这个虚拟的自我愤愤不平地发疯或者死去，我渴望回归最单纯的纯良，哪怕是虚伪地暂时的逃离，背负懦弱，虚伪甚至是可耻的名声。因为我以病人的角度来说，我当不了圣人，您也不是，永远不是！只有当愤怒蓄积道了足够程度的时候，在集体的力量的汇集中，我看到别人绘制的您的头像在前飘扬。

您是对的，我不能脱离民族的约束，是的，这个词的力量太过于强大，可以让我粉身碎骨，让我不敢“狭隘”到以自己的可笑的“宽广”来超越种族，抬头间，我仿佛看见无数的怒目。我看不清他们的面目，但是我只记得您的样子，难以忘却！

如今我已不再愤怒，因为我没有可以愤怒的原因，更不希望自己愤怒，因为我已经长大，知道了您一直想改变的东西，或者说您运用的别国学来的理性，从来没有真正得到如您般显赫的地位，所以我开始抛弃愤怒，回归儿时的温良。

在这样的温良中，我将您一点点地抹去，仅仅剩下对一个老人的回忆，于岁月中慢慢地忘却。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9-9-8 22:52:29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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